是习天。
再次见到他，李洋倒也不是很意外。
“洋哥，哥……”看着李洋，习天兴奋到仿佛要把不存在的尾巴给摇起来了：“总算又见到你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之前被周晓晴给绑架了……”李洋斟酌着措辞。
“现在终于从他手中逃出来了。听说他之前一直在一个叫‘钟老’的人手下做事？你认识这个人吗？”李洋问。
习天立刻看上去就有些不高兴了。如果他真的有尾巴，现在肯定也已经垂下去了。
“钟老……也算是我的顶头上司吧。洋哥，你以前真的和他认识吗？”
“长官，这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李洋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他的手下有些疑神疑鬼的凑了过来，满脸警惕的用武器对准他。
“这个人我以前认识。”习天伸手将他的武器按了回去。
“可是部分高级丧尸可以伪装成正常……”
“他和钟老也认识，出了事我担保可以吧？”习天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觉得，有我在难道还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吗？”
“是！”那个人有些不甘的退回去，眼睛还一直盯着李洋看。
“那就带我去见见他吧，正好，让我去和他，叙叙旧。”李洋说。
如果真是钟子轩，那还真是有很多“旧”要跟他叙呢。
“好吧，如果……你真的要去见他的话。正好，钟老也一直在找你。”习天有些不情不愿道。
即使这看上去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武装队伍，在看到习天露出这副样子后，这些人依旧有些惊讶，可能没见过他们的长官耍小孩子脾气。
“生气啦？”李洋笑着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管我活多久，在洋哥眼里也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像钟老那种活了很久很久的人，可能才和你谈得来。洋哥你……很久以前就和他认识吧。”习天说。
“算不上谈得来，但是……以前的确认识。”李洋说。
看来自己有好几个不同身份马甲的事情不止是周晓晴，连习天都已经知道了。
一行人稍作整顿后，开始朝着人类基地的方向前进。李洋趁机和习天打探着这个世界的消息。
“周晓晴之前骗我说，人类已经完全灭绝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跟我离开的那个时候相比，世界人口还剩多少？”
“大概是那个时候的十分之一，丧尸病毒爆发后，世界人口急速锐减，部分人类通过启明星计划将灵魂储存在容器中。留下另一部分人类以及仿生人对抗丧尸，将环境恢复到病毒爆发前的状态。”
“启明星计划，现在还在进行吗？”
“没有，这个计划彻底的失败了。前不久，因不明原因，虚拟世界的大部分人类忽然苏醒，小部分人永远的陷入沉眠。苏醒的那部分人类对外发出生物信号，吸引来了丧尸，只有极少数人生还。”
周晓晴竟然没有在这点上骗他。
“那么，作为启明星计划核心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失踪了？或者说是……消失了，不排除死亡的可能性。毕竟他现在只剩下了灵魂，而负责承载灵魂的虚拟世界已经消失了。”
“习天，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启明星计划’的全貌吗？”李洋问。
“知道，所以我一开始就拒绝了参与这个计划。我觉得，不应该把全人类的未来，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习天说。
“但是，我在那个虚拟世界中看到了你。”李洋说。
“洋哥你连那里都去过了吗？我是拒绝了参与这个计划没错，但是这个项目的相关负责人跟我说，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才如果不为人类文明效力的话会很可惜，所以复制模拟了一个我的数字人格来代替我。怎么，你在另一个世界遇到另一个我了吗？”习天迫不及待的问。
“另一个我在那里表现怎么样？有没有我本人的十分之一帅气？”
李洋定定的看着他，“虚拟世界”的习天和“现实世界”的习天，像，又不像，“现实世界”的习天表现显然更好一些。
“当然没你本人帅。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我也觉得，这个启明星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瞧，我们这才算是谈得来，和那个姓‘钟’的，只能算是认识而已。”李洋说。
虽然习天没有再说话了，但是李洋明显感觉他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但是……如果系统是那个人的话。
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会接受自己和除他以外的人亲密接触。除非……
那些人全部都是他。
李洋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如此一来，为什么某些人和自己“亲密接触”，系统毫无反应；反而是遇到小辰的时候，系统的反应那么大，似乎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呵呵……”李洋再次冷笑。
“怎么了？洋哥你笑什么？”习天疑惑道。
李洋：“……”
就算那些人全部都是他，但是，习天和他们好像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尊重自己，没有强迫过自己，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自己在一起，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和自己一致。他只是一个，喜欢自己的正常人而已。和七徒周晓晴之类的人有明显的区别。
习天带他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军事基地的地方，走进首领的房间。
在见到传说中的“钟老”时，李洋惊讶的看着对方：“小……小皇帝？”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姓“钟”的皇帝，竟然不是钟子轩，而是他的哥哥。
“仙人，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此时的钟璟珩看上去已经比以前沉稳了许多，除了外表没变，气质上有一种岁月的沉淀感。
“在外面等我们吧。”钟璟珩吩咐习天。
“是！”习天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后离开。
“我不知道会是你，我以为……你早就死在了你弟弟的手下。”李洋说。
“的确，他把我封入了冰中。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在冰里留下的那些神力，我恐怕活不到现在。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获得了和你之前一样的长生之力。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不过，也足够了。”钟璟珩说。
“我离开以后，我那几个徒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洋问。
“多年不见，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些吗？要知道，我当初可是被你奉为知己的存在。现在已经不是了吗？”钟璟珩定定的看着他。
“抱歉，我最想知道的只有这个。”李洋说。
“他们以为你的离开全部都是那个魔族的错，因此倾尽全力发动了和魔族之间的战争，几乎动用了当时所有能动用的能源，最后封印了魔域。算是和魔族同归于尽了吧。”钟璟珩说。
“难怪现在完全听不到魔族的消息了。呵呵……果然，就算他们吃到教训，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而是将锅推在别的人身上。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呢？这一切不过都是那个人在背后导演的一场戏。自己欣赏的人，自己讨厌的人，自己仇恨的人……都不过是他扮演的角色罢了。
而他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绝望，在这个世界痛苦，却毫无作为。甚至躲在背后欣赏。
一想到这里，李洋忽然有种生理性的厌恶。
【你怎么了？】
系统好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闭嘴！”李洋冷冷道。
【……】
“活了这么长时间，尽管远没有你之前度过的时间漫长。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有资格说那句话了。”钟璟珩说。
“什么话？”李洋冷冷问。
“并不是活的时间久了，就会想要寻死。起码我还想要活着，想要和你长相厮守，正是这样的理念，支撑着我走过了这么长时间。”钟璟珩说。
李洋一怔。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啊？我的确不是因为活得太久才想要寻死的，我只是……厌倦了当时那个身份。因为我死了以后就会重新换身份。”李洋说。
继而，他又用近乎调戏般的语气戏谑道：“小皇帝，原来你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