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
天气骤然热了起来,街上穿什么的都有。
胥毅峰向公司摊牌的第三天,公司派人去了他家。
杰森和另外一位外籍女士。
二人是来跟胥毅峰商议确定新药买断价格的。
“胥毅峰,五万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杰森目光阴涔涔看着胥毅峰,“你要知道,如果不接受这个价格,你长达两年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
胥毅峰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他嘴角噙笑,“无所谓,那就让公司这两年投入的经费也跟着付诸东流。”
杰森情绪激动马上就想站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外籍女士按住他的胳膊。
外籍女士用完全没有口音的中文对胥毅峰说:“胥先生,我们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跟您谈判的,如果您觉得五万的价格不合适,您可以说一个您觉得合适的价格。”
胥毅峰脸上笑容渐敛,“二十万。”
“二十万!”杰森蹭一下站起来,“胥毅峰!你是在勒索!”
外籍女士也面露不虞,“胥先生,请您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胥毅峰:“这就是我认为的合理价格,如果你们不接受,可以拒绝。”
“胥毅峰!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杰森眯了眯眼睛,深邃的目光里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就在他想说出威胁胥毅峰的话时。
门被敲响。
三人同时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哆哆’,又是敲门声。
胥毅峰起身去开门。
让屋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两个身穿绿色军装的军人。
胥毅峰眼里闪过意外,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军人应该是过来调查他的人际关系的。
两个军人见到胥毅峰,先是给胥毅峰敬了个礼,然后准备自我介绍。
结果目光触及屋内站着的,面露些许慌乱的两个外国人,他们的神色登时变得严肃许多。
胥毅峰怕他们误会,主动开口解释:“解放军同志,你们好,这两位是我的同事,今天来找我商谈工作事宜。”
其中一名军人神色严肃开口:“大概还需要多久?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
胥毅峰回头看了眼杰森二人,回答:“马上,我这就请他们二位出去。”
胥毅峰说着就朝杰森二人走去。
“我还有事,你们二位请回吧。买断的价格我最低只接受十八万,你们可以回去向你们的领导请示。”
杰森和那位外籍女士看看双手插兜的胥毅峰,看看门口站着的两位军人。
刚才的气焰已完全不在。
两人老老实实从胥家离开。
胥毅峰把两位军人请进家。
许是因为顾延卿的关系,他对两位初次见面的军人有种莫名的好感,完全没有即将接受询问的紧张和害怕。
两名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坐下后,摊开他们带来的本子就开始询问。
胥毅峰一一作答。
胥家附近。
杰森和那位外籍女士上了车后,并没有走。
“wtF!他竟然真的和军队摊上了关系,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杰森摊手。
坐在副驾驶的金发碧眼女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答应他的要求?”
“十八万,不是小数目,我们无权答应!还是先回去汇报,让总部做决定吧。”
女人点头,“好,我支持你的决定。”
杰森启动车辆,二人返回公司。
两个人一通汇报,重点完全围绕在‘胥毅峰和军队有联系’上。
公司上层听二人说亲眼见到有军人去胥毅峰家里,马上组织开会。
也就是胥毅峰接受完调查,将人送出门的工夫,公司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当天下午,杰森和那位外籍女士再次登门,将十八万的支票和买断合同带去给胥毅峰。
签完合同,完成交易。
杰森愤愤看着胥毅峰,“胥,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你是要跳槽吗?”
胥毅峰手里转着钢笔,“没错,我确实要辞职了。不过我辞职的打算,是那天在医院,你企图让我签下自愿放弃书后才做下的。”
“你在撒谎!你早就跟中国军队联系上了,对不对?”
听到‘军队’,胥毅峰突然轻笑一声。
他转笔的动作停了下来,“你们可能误会了,我和军队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关系’,我只是配合他们,接受调查而已。”
“what?”杰森二人同时摊手问出声。
胥毅峰耸耸肩,靠回沙发椅背,“就是你们听到的那样。”
闻言,杰森二人本来就白的脸变得惨白。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被胥毅峰摆了一道?
被胥毅峰骗了?
这要是传回公司总部……
二人只是对视一眼,就达成了默契。
不管胥毅峰和军队到底有没有关系,都是有关系!
他们绝对不能让公司知道真相!
“胥!你真是个狡猾的骗子!”杰森指着胥毅峰的鼻子大骂,愤怒离开。
门被摔得‘砰’一声响。
胥毅峰闭了闭眼睛,脸上的表情全然敛去。
他回头,朝一楼顾二军房间的方向看去。
那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居住。
自那天他让顾二军开诚布公谈了之后,顾二军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若不是晚上他能听见顾二军开门出门的动静,他都要怀疑顾二军是不是在房间里寻了短见。
现在他已经拿到新药的买断钱了。
接下来,他会正式解除和公司的合作。
等到军队那边的调查结束,确定他没有涉密嫌疑,他就会立马动身前往京市。
留给他和顾二军的时间,留给顾二军的时间,还有多久?
胥毅峰拧眉压下心中烦躁,拿起他没看完的,母亲的日记。
这些天他从母亲的日记中,发现吴今柏和他们胥家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当年他作为小孩儿认为的那么好。
母亲在日记里不止一次写道:‘吴今柏同志今天好像又生气了,和他相处真的好累,需要时时关注他的情绪。’
‘启贤总说他是个苦命人,让我不要与他计较。’
‘可我不明白,他的苦难又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我来承受他古怪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