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过得还挺好的。”项封椿回忆了一下,就在昨晚风暴还没起来前,这人还在从特弥斯嘴里扣下两块烤鱼肉,然后西菲奥因为笑得太大声了,结果也失去了他的烤鱼肉了。
“您,长话短说?简洁一些?”项封椿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突然想起来之前恍惚之中好像看见了云长生?果然是幻觉吧,自己这还在副本世界呢,他总不能刚好又和自己在一个世界里吧?
“她没事就好,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额,这一切要从一场预言开始,预言在有一天突然突然的,那是一块即使是在水中依然燃烧的石头,那天,石头从天而降,击碎了我们这里宫殿最高处用贝壳雕刻的王冠。”
“当时我的父亲很生气,带人要找出朝着这里乱丢石头的家伙,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丝毫人影,只能作罢先回来处理那个石头。”
“也是这个时候,我的父亲发现了石头上有刻着字,当时因为那个石头上的火焰一直没有熄灭,当时还烫伤了两个来搬石头的士兵的手呢。后面我们用特殊的石头材料在外面包裹了一层,才把它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上面的内容是古文字,我一个对这些内容相当好奇的姐姐琢磨了一段时间,翻译出来了上面的内容。”
“上面说:曾有倾覆天命之人,修改史书,今众神阖目,新旧交替之时,以熔域之祸受之,业火焚林,岩浆灌海,黑烟压城,以此惩戒。罪人于群星之夜回归,唯用罪人之血洗刷海洋,罪人之躯林火净之,于高台献祭,才可平息怒火。”
“这,这个预言,你们不会就这样相信了吧?”项封椿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预言很显然没头没尾的,这就算是在古代,这样的预言告诉皇帝,皇帝也需要动摇怀疑一下的吧?
“当然没有,我的父母都没有在意,甚至让我的姐姐离那个古怪的石头远一些。”
“但……”安缇涅的手指绞着,声音沉了下去,“但是,就在收到那个石头大概一个月吧,那天海面上起了一场不太正常的风暴,我的父亲带人去查看情况,谁知道这一趟就没有能够回来。”
“那之后,我们这有些风向就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一直在研究那块石头的二姐姐,她突然开始变得疯疯癫癫……她总是说那都是预言,先是父亲然后就是母亲,接下来会是她们每一个人。”说道这里的时候安缇涅似乎瑟缩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了上面可怕的事情,“更古怪的是一向健康的母亲竟然生病了……大哥为了母亲去天光林求药回来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笃信预言的事情,现在这里都是他们说了算。”
“安缇涅!”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之前项封椿也听到过,正是之前夜晚那个人鱼的声音,“安缇涅,你在吗?”
“不好!是大哥!”安缇涅听到那个声音也是脸色一变,拉起项封椿,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把他塞进了旁边的柜子里。
“安缇涅!”外面的声音沉下了几个度,似乎还有些不耐烦,“开门,安缇涅。”
匆匆忙忙地安顿好了项封椿,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舒展着手臂伸着懒腰去开门:“哥哥,您催什么啊,我才刚起床呢。”
项封椿通过缝隙看见那晚的人鱼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色皮肤的人鱼,他的身上有着相当多的伤疤,他低着头,路过外面其他人鱼的时候,对方似乎都退后了半步,有意避开了对方,是这个家伙,那个晚上就是这个家伙偷袭了自己。
“我听人说,你去了石牢?你应该不是去见关在那里的人的吧?”福尔库斯进来之后就在这边四处打量了起来,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了旁边的石柜上。
“怎么会呢?哥哥,我才不愿意去石牢呢,我是去石牢后面踩若灯草啦。”安缇涅拿起一个一个用草和长着蓝色小果子的枝条编起来的头环戴在了福尔库斯的头上。
“那就好,安缇涅,哥哥不喜欢说谎的孩子,而且,安缇涅,你需要知道,那里相当的危险,会被关在石牢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人,不要让哥哥担心好吗?”福尔库斯有意用着温和的语气开口,说着却拉开了旁边的石柜。
但是石柜之中,只有着一些衣服,以及一个用海草和珊瑚编了大半的娃娃。
一瞬间,项封椿和安缇涅都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安缇涅突然觉得藏在那里还是不太安全,掀开床垫,让项封椿躺了进去。
“当然啦哥哥。”安缇涅带着笑开口,“说起来哥哥!这是我想给你做的,最近哥哥太累了啊,你看这个你手法还是你教我的呢,只是我好像怎么样都做不好?”安缇涅有一点不好意思,拿起那个娃娃给福尔库斯看。
福尔库斯拿着那个松松垮垮的娃娃,似乎也想起来了曾经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出去玩,用海草给弟弟妹妹做玩具的日子了,伸出手帮忙将娃娃调整了一下,让娃娃变得更紧致了可爱了一些,看着安缇涅那期待夸奖的样子,有些叹息。
“做得很好,安缇涅,哥哥很喜欢。”福尔库斯心里有些复杂,自己看样子最近也是被族里的事情折腾的有点神经过敏了,竟然会去怀疑自己的妹妹,但是为了妹妹,为了族人,那个事情,只能成功。
“还没有做完呢……”安缇涅举着娃娃,“到时候我能希望它能代替我陪着哥哥,哥哥可以不用太辛苦了。”
福尔库斯刚想张口说什么,外面匆匆忙忙游过来了一个人:“王子殿下!不好了,外面神族来人了,说我们袭击了他们的船,绑架了他们的神使,还说……”
“哼,他们说什么?”福尔库斯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继续说。
“那个领头的好像是神王座下十三使者的裁决使者特弥斯,他说,如果我们不放人的话,他不介意让人鱼族消失在这片大陆上。”那个人快速说完,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项封椿差点没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情想要出来,因为行动拉扯到伤口造成的痛苦提醒着他要冷静,目前出去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但是特弥斯没放弃自己这件事却让自己心里暖暖的,他也是被选择了一次啊。
“好大的口气,我去看看。”福尔库斯招呼着旁边的人和自己一起过去。
“哥哥!”安缇涅喊了他一下,“哥,那毕竟是神族,我们要不还是不要和他们直接对上了,太危险了。”
“安缇涅乖,晚上哥哥回来陪你吃饭。”福尔库斯停顿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就继续朝着前面走。
“哥哥,我不想连你都失去了。”安缇涅的话在长廊之中回荡,但福尔库斯却再也没有回头。
旁边的侍女叹口气:“我说公主,您现在和王子殿下说不清的,您还是快点把那个人想办法送走吧,回头王子殿下发现了这就不好了,您想想陶马斯殿下。”
“桑迪,谢谢你之前没有告诉哥哥。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一切的。”安缇涅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房间。
“公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桑迪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安缇涅的背影,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的哥哥似乎是一个倔脾气。”项封椿趴在床边,开口说道。
“大哥和三哥都是倔脾气,二姐姐原来也是一个很好的人,自从疯了之后,固执地认为一定要处决掉罪人,才能换取平安。”安缇涅也有些忧伤地靠在了旁边,“原来我们一家人,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大哥专权,二姐疯癫,三哥出走,我似乎也帮不上忙。”
“怎么会帮不上忙呢?你不是帮了我吗?我知道你也想改变目前的情况,来吧,让我们试着来改变这一切。”项封椿手指在自己太阳穴摁了摁,看着安缇涅越来越亮的眸子,心想,果然能和宁芙成为朋友的人,哦不,鱼也会是一个很好的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