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晚秋和临冬都也些动容,眼圈红了。
乔清舒望着两个面庞稚嫩的孩子,心头疏忽一软道,
“好!”
媚娘突然又往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地,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后转身就跑了。
乔清舒还想唤她回来,但是已经不见人影。
身后晚秋眼泪到底是流了下来,
“也是个苦命的人,如今这般走了,又要去哪里呢?”
脚下的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姐姐说她要进山去的,她要去等死,给自己挖个坑,等死了就跳进去。\"
孩童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说这话时候脸上一片天真做派,毫无知觉。
倒是小女孩明白些道理,哭着擦着眼睛道,
“姐姐说以后我们都看不见她了,叫我们乖乖地听姑娘的话。”
乔清舒心头也软了一下,她帮媚娘寻过大夫,甚至找到了欧阳先生,都是摇头说是不治之症。
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将他们推给了晚秋和临冬道,
“送去我娘那里吧。”
若是带回萧家,那必定要签卖身契的,终身为奴再无翻身之日。
而若是放到白婵姿那里,既安全又可靠。
白婵姿喜爱小孩子,这两个孩子跟在她身边定是会被照顾得很好。
她并不想让这两个孩子卖身为奴,跟在白婵姿身边就当是自己孩子教养着,许日后也会另外有一番造化呢。
乔家
乔清舒带着邱蕊再次回到乔家,但是又完全不一样了。
上一次邱蕊还是萧家的丫鬟,但这一次已经是自由身了。
邱蕊穿着一身乔清舒帮她新买的衣裳,整个人都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瞧着竟像是哪家的小姐似的体面。
乔安澜也吃了一惊,也不敢多看,脸却羞涩得红了。
乔清舒笑着将两人拉扯到一起去道,
“既然如此,邱蕊就在乔家住下了,我去找先生算个好日子就准备婚礼吧。”
乔安澜点了点头,邱蕊扯着衣角也点了点头。
又问了乔安澜的读书之事,说到这事情赖大简直就眉飞色舞地抢先道,
“大姑娘,您还不知道呢,前些日子请的先生对咱们家的少爷简直是赞不绝口,说少爷是难得的奇才,听闻少爷一身的才华竟然全部是自学得来,更是惊讶半日都说不出话来,少爷写的文章拿来给那先生看,那先生就要跑,说少爷才华超出他一大截,自己根本教不了。”
赖大说到高兴处,竟然还手舞足蹈,简直是开心的厉害,自家儿子被先生夸都不曾见他这般的开心呢。
乔清舒突然想起赖大之子赖道允也会参加这次春闱,一并的还有妹夫周全书和萧家的一众子弟。
这次春闱看来定是精彩无比的,赖道允和周全书在前世都是状元,但并非这一届,若是这几人同场竞争,乔清舒还真是不知道最后这状元郎会是谁呢。
但不管是谁,乔清舒都是开心的。
刑夫人因重新获得萧家大爷的宠爱,自然也是不闹了,每日都喜滋滋的。
也便有闲心来操心儿子萧承言的科考大事了,请了四五个先生日日的教导着,就望着萧承言这次能金榜题名,给萧家长脸呢。
但是得知萧知节也会参加这次春闱,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的,这萧知节此前因一心想走武将的路子,并未读多少书,但是每每自家学堂里先生考试,这家伙又总是能排在前头,每次都甩萧承言一大截子。
若不是他无心走文路,刑夫人早就会对付他了,但如今绕了一圈,萧知节竟然又闯入了文官的赛道上了,那她又怎么会开心。
每年名额就那么多,若是他将自己的儿子挤出榜外,那才是真正的叫人狠得牙痒痒。
她便总是借口去二房屋子里说闲话,若是瞧见了萧知节定是要拉扯住他多说一会话不放他走的。
妇人心思狭窄,以为萧知节少读一会书,他的儿子便是多一分胜算的。
这些小心思全部被乔清舒看在眼里,每次发现刑夫人缠着萧知节说话,她就会借口将人拖走。
萧知节总是笑着道,
“不必这般,说两句话也没什么的。”
乔清舒总是一脸严肃地告诉他,
“她有病的,你离她远一点!”
虽不明白乔清舒话里什么意思,但萧知节还是照做的,每次老远瞧见刑夫人便绕开走的。
春闱在即。
全上京的安静了不少,豪门贵族的公子哥儿这些日子也不见上街游玩,全部都躲在家里读书。
寒门子弟也都躲在客栈里足不出户,饭菜都叫小二送到房间门口来的。
开考当日。
乔清舒正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就见几个丫头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乔清舒凑近去瞧,就见小矮凳上放着几锭碎银子,几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地。
晚秋道,
“要我说定是咱们乔家安澜少爷高中状元的,咱家少爷那可是天才!”
临冬则是反驳道,
“不不不,我瞧着咱们家姑爷也是不错的,你没瞧见刑夫人防备咱家姑爷防备成什么样子了吗?”
夏至则是叉腰摆手,
“你们忘记了还有二姑爷了吗,二姑娘嫁得可也是个才学过人,我瞧着他也不错。”
翠梅则是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道,
“可我觉得赖大哥也很好呢,赖大哥年纪轻轻就中举人了,那也是神童在世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着,谁也不服输。
晚秋见乔清舒正凑过来,一把上前抓住了乔清舒的手臂道,
“姑娘来了,我们让姑娘说,谁最厉害,谁最能当状元!”
乔清舒还真的歪头想了好久,随即笑了出来,
“说实在的,都很好,我竟也猜不出来的。”
是啊,都是有才之人,还有几个是前世的状元,若真是放在一起比试,还真分不出谁会最厉害。
那就拭目以待吧。
考完之后,萧知节回屋睡了整整一日一夜,乔安澜倒是从容,照例地起床吃饭侍弄花草,还抽空给邱蕊画了画像。
总之考完之后的上京城,再次活跃了起来。
富家子弟又出来饮酒作乐,逍遥人生了。
萧家却有些愁云惨淡了起来。
萧家大爷的病越发的严重了起来,竟然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