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文楚嫣长得太美,又不是个蠢笨的,还是丞相府嫡女,如今嫁于韩冬,对将军府和丞相府来说,已经不是,锦上添花就能比拟的了的。
说是强强联手,大揽朝权,也丝毫不为过。
但这一情况,是皇室非常不愿看到的。
要知道,朝堂本就讲究制衡之策。历代明君,都不会出现一家,或者几家独大的场面。
因为一旦他们强大,必然会裹挟皇权。但皇权至高无上,不容许有任何置喙和挑衅。
任何一个皇帝,都忍受不了任何一个,能够威胁皇权的存在。
虽然那时的景舒珩,从未想过那个位置。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些,不过是在为景柏蕴筹谋罢了。
只不过,那时的他,身受重伤,又没有合理的理由,向文楚嫣动手,所以才暂时搁置了。
但谁能想到,再次见面,就是文楚嫣发现他中毒,并设法救他。
再往后...各种纷杂的场景一一在景舒珩脑海中浮现,但他依旧能清晰的记起,每个详细且微末的细节。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如此轻易的,沦陷在名叫‘文楚嫣’的深渊。
景舒珩不是罔顾伦常之辈,他无比清楚的知晓,文楚嫣是韩冬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娶进家门的妻子。
所以,即便景舒珩是再怎么喜欢,不为自己,为了文楚嫣,他也必须要恪守礼仪道德。
然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即便心里再如何清楚,景舒珩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逐渐将文楚嫣,填满自己整个心房。
他甚至都无需文楚嫣给予他任何回应。
他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并不强求文楚嫣,一定要同样喜欢他。
他也知晓,如今韩家会有这番作为,少不了文楚嫣的运作和诱导。
但他并不认为,文楚嫣的行为,是在害他,或者故意危害朝廷。
她想要的,不过是铲除毒瘤的同时,让韩家承担应有的罪名而已。她有什么错?
他能为文楚嫣做的,本就不多。正如他同关逢豫的那句话一样,文楚嫣已经助他良多,若他时至今日,都还靠文楚嫣来挡这危机,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回忆飘荡间,蓝黑色逐渐浓重,景舒珩也适时收敛心思,将思念与爱意压在心底,等再抬头时,眼中已只剩下坚定。
“时辰不早了,出发。”
说完,景舒珩将厚重的披风,甩在肩上,抬脚大步上前,宽大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无风自动,衬的他整个人威武至极,霸气十足。
栾嘉应手握刀柄,大步跟在他的身后。
一盏茶后,景舒珩带着一千人马,在夜色的掩饰中,悄然隐入黑暗。
栾嘉应深呼一口气,直到看不见景舒珩的背影,这才用力摆手,压低了声音吩咐道:“王爷已经出发,我们也该动了!”
身后的手下低应了一声,快速整军,很快,也朝着庸军粮草方向而去。
又过了一刻钟,天色彻底黑全,栾嘉应已经带人到达目标地点,随后隐在角落,连呼吸都压的很低。
如今这个时候,北庸军应该正在用饭,人正多的时候,估计还得再等一会儿。
果然,又过了一个时辰,军营的方向动静小了下来,栾嘉应在心里盘算着时间,让底下的人都打起精神,做好准备。
果然,半个时辰后,军营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栾嘉应心头一凛,暗道一声来了!
他将身子隐秘的更严了几分,眯着眼睛,借着月色,努力朝前看去。
好在他在黑暗中,待了很长的时间,早已适应了当时的光线,所以勉强能看清,前方的情况。
眼看着庸军绝大多数,全部朝后方而去,栾嘉应看准时机,一声令下,带着几十人,缩着身子,快速朝着粮草的方向靠近。
但距离越来越近,却发现,粮草周围依旧有不少人守着。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栾嘉应并不意外。军中从来都是如此,不管情况再何等的急切,都必然不可能,无人看管粮草。
这也正是景舒珩后方牵制的原因,即便庸军发现异常,一时之间,也不会有太多人,过来阻拦他们,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抓紧,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自己的任务!
果然很快,就有庸禀发现了栾嘉应等人的踪迹,下意识张嘴呼喊,只是还没等声音发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破空而来,直接扎进了那名庸兵的脖颈。
他直接倒地而亡。
不过可惜的是,栾嘉应能拦得住一个人,却拦不住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很快,粮草受袭的消息,便传了起来!
栾嘉应不再犹豫,大手一挥,直接让剩下所有士兵,全部上来,朝着粮草一拥而上。
由于他们动手突然,再加上后方的景舒珩,一时之间,看守粮草的北庸军竟还真没阻拦的住,几个漏网之鱼突破防线,扑向了粮草。
出发之前,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几个火匣子和火油。
下一刻,微弱的火苗开始燃起,没等庸军扑灭火苗,又是几个景军突破防线,火苗又添了几个,而之前的火苗,已经在这个功夫,燃的更旺了几分。
虽然一直有人倒下,但被燃起的火却越来越大。
眼看庸军已经反应过来,派了不少人回转,试图歼灭他们,栾嘉应当机立断,让所有人,将身上的火油,全部朝着北庸的粮草扔去。
待扔完之后,转身就跑!
庸军急着灭火,竟也没有追赶。
而前方的景舒珩,在看着庸军粮草方向的火势,越来越大后,便知晓栾嘉应估计已经得手。
又拖延了一会儿,阻拦了一会儿庸军前往灭火后,这才撤离。
一直到夜半时分,景舒珩和栾嘉应才终于汇合。
众人全都灰头土脸的,见面之后,首先做的,便是盘点人手。
此次行动,看起来轻松,但若想成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们只有两千人,而北庸却足有六千之众。
他们这次之所以能成,是占了先机,出其不意,这才打了个北庸措手不及。否则若是正面对抗,他们并不一定是北庸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