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正源道长突然说道。
玄也一怔,装作乖萌的模样,笑眯眯道:“啊?你说什么?”
“装吧你就。”正源道长喟叹一声:“让该出手的人出手,这本就是既定的路啊。”
玄也挠了挠小脸蛋,“好呗。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当然是赶紧压下去这个消息,别让那些善信再来说咱们不灵!我们祖师爷明明灵得很!”
正源道长一边说,一边拉着玄也走到后面的禅房,小声嘀咕道:“也不说留下吃个斋饭再走,咱们的饭菜做得多好吃呢。”
玄也:“你也没说让他们留下来吃饭啊。”
“那我不是看他们忙么!”
……
师徒二人说着话,缓步离开。
回到调查处后,古惊鸿率先拿到了车树峰的验尸结果。
验尸房内,云溪拿出一个小小的试管,大概只有人的小拇指一半大小,非常细,里面装着一点点残留的血液组织。
云溪道:“这是车树峰保存在皮下组织里的,我猜测,是无召的血液样本。”
“他怎么藏的?”古惊鸿一怔,问道。
“划开自己的手臂下方,藏在靠近腋下的肉里,还缝合好了,一般不抬胳膊都不会发现。”
云溪说着,简姿听着都觉得疼。
“他是先到手了血液样本,才发现了简菁,所以当机立断,决定救人。”古惊鸿推测道。
简姿亦在心中隐隐钦佩车树峰的能耐。
他是真不怕疼啊,为了给调查处留下这么重要的线索,甚至在临死前都交代了喻晗一定要将他的尸体给古处。
“车树峰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云溪唏嘘道:“他应该早就听说了简菁的存在,能在碰到她的时候就当机立断带人逃走,唉……”
“机不可失,他怕一旦回去做了周全的准备,简菁就不见了。”古惊鸿道。
无召那个家伙,是不会任由人将自己的“人形血包”随便安置的。
“东西交给研究院了么?”
“交了,这是我私藏的一部分。”云溪狡黠地眨眨眼。
古惊鸿点头,说道:“走吧,开会。”
众人围坐在桌边,古惊鸿道:“玄山被劈一事始末,我们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起因皆出自简菁……”
他将喻晗和车树峰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简姿趁机拿出了寻雾的照片。
“这个寻雾,是袭击喻晗的真凶。异能是雾化,不过是自身雾化,穿梭无形。”古惊鸿再度强调:“无召手底下高阶异能者暴露得越来越多,正说明了我们的紧缩策略正在起到正面积极的作用。”
“本次案件的几个嫌疑人,魏宝山,巨树,以及寻雾,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其容貌,接下来就是全面搜索他们的行踪,争取一举拿下。”
古惊鸿说着,又加了一句:“根据玄门一派的所言,玄山的案子定然还有后续,否则不会有那么多善信借机发挥。派出所和宗教处肯定会整顿,这些不需要我们操心。”
他们的任务重点,在于炸山之后逃逸的人,以及如何处理简菁。
目前,是绝对不能让简菁回到无召的阵营里去的。
“我有个提议……”简姿抬手,小声道:“咱可以给简女士解决啊!”
都是一家人,对吧。
古惊鸿说道:“交给她之前,先把我们手头的案子结了。”
不然来回跑趟子的活,还得是简姿来干。
“好嘞!”
“行了,搜人。”古惊鸿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行动。
此刻,无召所在的殿宇之中,他神色有些戾气,红着眼盯着底下站着的巨树和魏宝山。
“什么叫做‘没找到’?”无召的神色逐渐阴沉。
“就是……没找到。”巨树本就话少,此刻憨憨的脸上带着一抹不解:“山,劈了。”
但是没见着人。
“那就带着人去搜啊!”无召蓦然扳断了扶椅上的手柄,那巨响在空旷的殿内十分响亮。
魏宝山和巨树讪讪离开。
自从简菁失踪,他们首领的脾气就变得越发暴躁。
华树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神色仍旧如常。
“这帮饭桶,该如何帮我统领天下?”无召的眼底涌上一抹不甘心。
“首领稍安勿躁。异能者多如牛毛,他们不行,就找敌方的人。”华树恭敬道。
无召脸色一沉,“哦?你有人选?”
华树上前,压低声音吐出一个人名。
无召满意了些,低声道:“是,跟古惊鸿一样……值得一试。”
他想了想,嘱咐道:“多用点药,就是伤了残了都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得听话。”
无召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势必要让那厮付出应有的代价。
“是。”华树颔首,表示明白。
他的目光望着天穹顶端的图案,如同山川河流的蓦然变幻,带动着所有人的气息都跟着流淌起来,真是好看。
“简菁……继续找。”无召道:“直到我能够顺利产生融合血。”
“属下明白。”
华树告退。
无召独自坐在高高的皇冠椅内,身体已然散发出腐朽的气息,可眼中灼灼的野心勃勃却未曾褪去分毫。
他,一定要活得比古惊鸿久,让这些自以为是的普通人类,匍匐在脚下!
突然,无召的脑海里闪现过一抹灵光,他当即坐定,顺着这一抹灵光,看到了未来。
“哈哈,哈哈哈哈……”
蓦然,无召站起身来,发出了邪恶的笑声。
笑声绕梁三尺,经久不散,就连已经办完了事情,准备回来启禀的寻雾都不禁后脊背发凉,不敢贸然靠近。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直到首领的笑声彻底停下,她才恭敬道:“首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简菁……到异能调查处了,是么?”
“是。”寻雾顿了顿,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自然是,唤醒她,杀了她……”
无召说了两个“她”,但寻雾却听懂了,首领说的“她”是谁。
“是。”寻雾没多言,恭敬地退了出去。
无召倚靠在椅子上,目送着穹顶,忍不住低笑一声,随即又轻咳起来。
他的时间不多了。
拉近大战的时间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