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元婉如从他的眼中,看到她此时的样子,羞赧无比,忍不住想要逃离。
他一双漆黑眼眸,就像挂在天际的星辰,闪闪发亮。
在波澜不惊的时候,他便是那清冷出尘的君子,淡漠,高雅。
而这个时候,他腰身绷紧,蓄势待发,就像盯着猎物的猛兽。
男子往日清俊白皙的面容,浮上浅淡的红色,有种妖娆的美感。
他眸光深沉,压抑着沉重的呼吸。
他低低笑着:“今日那本书,娘子没有看全,里头有这个。”
他额角冒汗,却语调沉稳说出这些话,元婉如红霞染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床帐里的光线明明灭灭,她清晰地看到,陆江年眼里的放肆。
男人阳刚,女人柔媚,生来就不同,她是一个大夫,比别人更懂。
元婉如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纸上得来终觉浅。
最难消受美男恩……
他的吻不停落下,在她的额间,在她的脸颊,在她的唇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此刻无比振奋的心情。
浑浊的气息落在耳畔,她忍不住嘤咛一声,挺翘的睫毛不停颤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无助又依赖地喊出来一个名字:“陆江年……”
一叶轻舟,随波逐流。
此刻的她,一片混沌,毫无思绪,天地之间,唯有他是真实的。
“我在。”
元婉如的眼里凝出了泪珠,沿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之上,她难耐地往后退。
“乖点。”
他嗓子低沉暗哑,温柔得不像话。
与之相反的,却是雷霆万钧之势,有一股誓要将她折服的狠劲。
恍恍惚惚,元婉如以为,外头下起了秋雨。
惊雷阵阵之下,枝头盛开的鲜花,被风雨无情击打,零落成泥,有股残破的美感。
今日,不知道庞嬷嬷熏了什么香,幽香萦绕,香气浓郁,有些上头。
风雨潇潇,如泣如诉,落花满地。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她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这一夜,怎么还没有过去吗?
她感觉过了好久。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相对而坐。
入目的是他结实的胸膛,上面有一道划破的红痕,她不敢看,闭上眼睛,平复呼吸。
他的手掌落在她光洁的后背,声音带着一抹餍足和浓情:“琴瑟和鸣,原来就是这样的。”
“圣人曾说,耳闻之不如目见之,目见之不如足践之。”
“书没白看,但唯有亲身实践,才能体会个中玄妙。”
“娘子,你觉得如何?”
元婉如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和她说,圣贤之语?
合适吗?
他似乎也不准备要她的答案。
“朝思暮想,日思夜盼,今朝,总算如愿了。”
这语气,带着浓浓的满足和恣意。
元婉如受不了这样和他说话,忍不住开口:“我浑身不舒服,叫水沐浴吧。”
陆江年的指尖,划过她凝脂一般的肌肤,贴着她的耳朵柔声道:“不着急。”
“这一身力气,还不曾用完,慢慢来。”
用完?
什么程度算是用完呢?
屋里的烛火,在不停跳跃,落在床帏之间的阴影,时高时低,那张架子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好似不堪重负。
这声音,时而缓慢,时而激烈,倒颇有韵律。
她弱弱地挣扎着:“够了……”
“我不够。”
-
留雁和留枝根本就不敢留在隔壁房间,早就躲得远远的,只有庞嬷嬷站在房间不远处,听候传唤。
留雁小声和留枝咬耳朵:“还是在聆水居好,我们可以躲远一点。”
自从那夜不小心听到动静之后,她晚上都不敢喝水,就怕再度听到主子亲热的声音。
今夜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圆房了,以后她要躲得更远些。
玄青陪着她们两个站在门廊下避风,他没忍住靠过去搭话:“估计过两天,我们就能回京了。”
留雁瞥了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句“哦”。
本来她现在留枝和玄青中间,这会却故意往留枝另一侧躲过去,那不待见的模样,看着就叫玄青心梗。
他气恼地盯着留雁:“你躲什么?”
留雁木着脸回答:“我没躲,这里站着更舒服。”
玄青觉得牙根有些痒,正要说什么,却叫庞嬷嬷招招手,留雁拉着留枝,一溜烟就跑了。
玄青看着看着留雁撒欢的背影头,无奈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
此时,月上中天,该是已过子时。
心塞,世子春风得意了,而他呢?
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和留雁说句话,前一阵吃了他的糕点,翻脸就不认人了,无情!
觉得自己有点惨。
-
屋里,元婉如软绵绵躺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骂人:“毫无节制,夫君,你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
陆江年单手捞起寝衣,意犹未尽地说:“已经节制了,猛虎出笼,我若不克制,娘子今夜都别想睡了。”
好吧,谁让人家是书中男主……
吃不消,吃不消。
她无声哀叹,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深深担忧。
陆江年穿上了衣服,拿起她的寝衣走过来:“可要为夫帮你?”
元婉如强撑着自己动手,手颤巍巍将衣服扣好,果然残了。
“娘子的指甲该修剪了,力气全用在手上了,为夫的后背,只怕都花了。”
元婉如了无生趣看着他:“闭嘴吧。”
他后背花了,不也是活该吗?
陆江年眉眼上扬,笑意浅浅,低头亲了一下她诱人的红唇:“听你的。”
元婉如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个浑身散发着心满意足的男人,真是碍眼。
什么“听她的”,方才怎么不听!
全是骗人的。
陆江年提起温在碳炉上温水,倒了一杯,扶着元婉如让她依靠在怀中:“润润嗓子。”
元婉如只觉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真的很需要补充水分,乖顺地张口,小口小口喝了一杯:“还要。”
他轻笑一声:“嗯,我再倒。”
直到喝过三杯,她才觉得嗓子好受不少。
摇头示意她喝够了,陆江年才起身,走到桌边,自己也喝了好几杯。
“娘子歇会,我喊人送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