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极好。
庞嬷嬷得了陆江年的吩咐,一夜兴奋得睡不着觉,早早就起来了。
“留雁,等会你负责把这三间屋子都妆点一番,要看着足够喜庆。”
“留枝,你带着人,把床褥都拿出去晒干爽了,洒点香露上去,晚上一定非常好闻。”
元婉如起来之后,就看到屋里屋外都忙活起来了,这种气氛之下,她也难免紧张起来了。
倒是那个天天欲求不满的男人,此刻还稳如泰山,端着一本书在那里津津有味看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还真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书?
元婉如想到什么,身子不可避免绷紧了几分。
不会是那种书吧?
她起了好奇之心,轻手轻脚走过去,书的封面十分古朴,写着《兵书》二字,简洁明了,是她小人之心了。
这种书,她没什么兴趣,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他拉入怀中:“一起看。”
嗯?
她定睛一看,天啊……
真想自戳双目,毁灭吧。
这书竟然是精装版的,上面的画面,笔法细腻,清晰生动了,她只看一眼,就红透了脸。
女子衣衫半解,躺在男子赤裸的胸膛之上,两个人半躺着,女子香汗淋漓,欲遮不遮的,朦胧的春情跃然纸上,并不露骨,似乎什么都没画,却已将男女情事尽数呈现。
“不要脸。”
她低低骂了一句。
陆江年呵呵低笑:“温故而知新,娘子该高兴,为夫这般好学,晚上定不让你吃苦。”
元婉如红着脸,恼怒地说:“我真该谢谢你。”
他好不要脸,亲昵地捏了下她的鼻尖:“不谢,互惠互利。”
“娘子,画中景致,翠竹倚窗,倒是风雅,我有一处别院,与这处风景相似,改日我们可以到别院试一试。”
“你要去便自己去。”
她恼羞成怒,从他怀中跳出来,羞红着脸跑开了。
这种含蓄的画风,若是一个人看,她也接受得了。
可是,和他一起看啊,那种羞耻的感觉,放大了十倍,她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得落荒而逃。
只怪,她脸皮没他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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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贴了好几个喜字,床帐都换成了红色的,还挂了一些彩绸,喜气洋洋,看起来真像喜房。
黄昏将至,庞嬷嬷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忙了一下午,总算将元婉如打扮得漂漂亮亮了。
一身张扬的红色,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肤白貌美,容光焕发,十分惹眼。
“大少夫人,大公子说,盖头也要盖上。”
元婉如点点头,很快,视线就被红色的盖头挡住了。
过了一会,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是他来了。
人越来越近了,元婉如看到了他红色的衣摆,她知道,今日他也选了一件红色的锦袍。
这一幕,让她有些恍惚。
好似,他们真的是今日成亲的。
陆江年拿着秤杆,深吸一口气,他居然紧张得,手里都冒汗了。
他不禁自嘲,真是……没出息。
轻呼一口气,他稳稳地说:“娘子,我来了。”
说完,他掀起盖头,元婉如只觉眼前一亮,男人俊美的面容近在眼前,那双黑眸此刻深情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元婉如艳若桃李的脸颊,泛着甜美的笑,一双眼睛似会说话,看着他,也是一言不发。
陆江年轻柔地亲了亲她殷红的唇:“喝合卺酒。”
她的脸更红了几分,低头道:“好。”
所有的事情,他要一件一件补上来,他从桌上端来两杯桃花酿,递给元婉如一杯。
元婉如站起来,手中的桃花酿,酒香醇厚,熏得她的脸,更加动人,仿佛已经醉了一般。
两人手臂交缠,仰头饮尽杯中酒。
陆江年的眼眸重新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熊熊火焰,温度炙热,能将人烧着了。
“杯子给我。”
他声音沙哑,朝她伸出了手,元婉如的酒量没有那么浅,可这一刻,她真觉得有些醺然欲醉了,恍惚着把空杯递给了他。
陆江年迈着长腿,三两步就放好杯子,然后回眸,视线紧紧锁住了她,龙骧虎步朝她走来。
元婉如的心,怦怦直跳,被他这样看着,呼吸都不畅了。
“你……”
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把她的话全部堵住了。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他不为所动,将她发髻上的钗环全都摘下来,乌黑的发丝倾泻而下,带来缕缕香气,更让人沉迷。
红唇娇艳欲滴,水润光滑,他忍不住轻咬几下,又舍不得用力,转而用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
男子的阳刚之气,无孔不入侵犯着她的理智,她紧张地拽紧了他的衣襟,软得一塌糊涂,只能靠着他,任他主宰。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在她敏感处逗弄,她忍不住呻吟,人也滑落下来,根本站不住。
陆江年得意地笑着:“娘子这么快就丢盔卸甲了,夜还长着呢。”
元婉如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娇美的俏脸上泛着淡淡的绯色,眸光潋滟,眼波流转,有着平日没有的妩媚娇艳,勾得他心痒难耐。
“你别得意,纸上谈兵算什么,我可是听说,男人第一次,都不太靠得住。”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看过的小说,可不都是清水文,据说初哥容易激动,一般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丢盔卸甲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陆江年眼中闪过危险的光泽:“你在哪里听说的?”
“看来,娘子看的书,也不是那么正经。”
“既然这样,我们去床上对战,便知道,到底谁先败下阵来。”
说着,他打横抱起她,一下就将人扔在了锦被之上。
床帐落下,而他,已经飞快脱掉了外衫。
夜色沉沉,一轮凸月悬挂在夜幕中,清辉流溢,人间万物蒙着一层薄纱,神秘而朦胧。
秋风徐徐,吹过山村,却吹不开西屋的燥热。
元婉如那一身精美的红裙已经落在了床边,清冽的男子气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落在锁骨上的吻,有些重,有些急。
耳边,呼吸急促,不知道是他乱了方寸,还是她。
“你慢点。”
她忍不住颤声,陆江年只觉得,心都快化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慢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