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山这人有些时候做事虽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这种事情是不敢揽下来的。
裴渡骑马赶回营帐，他这一身是血的样子吓坏了不少人，沈含玉这边接到消息时，出去正好和裴渡撞个正面。
“你受伤了？”
裴渡摇头，把手上的脑袋往后拿了拿，“不是我的血，是那些外族的。”
沈含玉注意到了那颗脑袋，她没有多问。
“那你先去找陈将军。”
裴渡点头，带着脑袋过去。
金槌和妙翠看着裴渡的背影，怪不得沈含玉刚刚说担心，这也是有道理的。
陈见山看到裴渡手里的东西一时无言。
“你就是去干了这件事？”
他摸着头，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功劳，上报过去，皇上对裴渡肯定有嘉奖。
裴渡说是，“让陈将军担心了，我擅自做决定有罪，陈将军要罚我什么我都认。”
陈见山怎么可能罚他，如今能够这么顺利可都多亏裴渡的这把火，更别说还提了个脑袋回来。
“行了，我不会罚你，但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过去，要是不出意外，你应该会被封赏。”
裴渡明白，道了声谢把脑袋留下，那边不需要他帮忙，他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迹，就去见沈含玉。
沈含玉给他倒了杯热茶。
“事情都结束了？”
裴渡捧着茶盏：“是，等季将军那边结束就都好了。”
季毓秀那边也快了，他刚刚特地把那脑袋给外族看了看，军心溃散不足为惧。
“我这次过来一是为了找你，还有就是怀姜公主给我安排了任务，让我去找魏剑锋，你知道魏剑锋这个人吗？”
裴渡不认识，“这个人我没什么印象，但是怀姜公主要找，肯定是和那件事有关系。”
他们俩如今都知道了幕后黑手是太子，也知道李晟那件事有原因。
“魏剑锋我在木玉村找到了，到时候离开边关时要把他带回去。”
人找到了就好。
“过了除夕再回去吧，再有几天就过年了。”
沈含玉也是这么打算的，也不急着这几天。
“魏剑锋在木玉村那边应该没什么事，过了除夕我再走，你这次也不知道皇上会给你什么封赏，这样的话，你说不准又可以回长安了。”
裴渡回长安，沈含玉也能安心一些。
“我从怀姜公主那边知道了不少事情，阿耶的死我肯定要查的，如今找到了一点苗头，但愿能查的快一些。”
对于沈含玉那边具体的进度裴渡还不怎么清楚，沈含玉就慢慢和裴渡说。
听完之后，裴渡也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要是可以回长安，我打算再和皇上提一提，让我阿娘和他和离。”
沈含玉有些惊讶，“你说这个我倒是没想到。”
裴渡不想让自己的阿娘死后还要待在裴家的祖坟，裴明建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沈含玉倒也能理解。
“你上一次就和皇上说了？”
“皇上已经答应，这次回去有了功劳就是为了再提这件事。”
当时请旨不仅是为了他和沈含玉的婚事，还有就是这件事了。
天快要黑的时候，季毓秀带兵回来了。
“那些外族溃不成军，我留了些活口，交给陈将军处置。”
陈见山今日忙的脚不沾地，心里也十分高兴。
“大功一件，这是大功一件啊，这次多亏你们。”
季毓秀扯了扯唇角：“陈将军也有功劳。”
要不是陈见山愿意相信他们，这件事也不好成，一环扣一环。
陈见山很舒心，他头一回看季毓秀这么顺眼。
“季将军是个有能力的。”
季毓秀握着长枪一脸无奈，带着人先离开了。
这一场大获全胜，每个人都很高兴。
陈见山当即安排了庆功宴，让沈含玉也一起参加。
裴渡带着沈含玉出去，巨大的篝火堆放在那边，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
那边的吵闹声让沈含玉听不见旁边人说什么，裴渡抬手护在沈含玉四周。
“小心点。”
这边人多，很容易被挤到。
“好热闹。”
沈含玉也是第一次参加庆功宴，感觉比宫宴还要热闹很多。
“我也是第一次来，边关这里的气候虽然有点难以忍受，但感觉还算不错。”
经过这几个月，裴渡的皮肤变得有些粗糙，他对这里适应的很快，在长安需要防备着继母和弟弟，那个心瞎眼盲的阿耶也会时不时来烦他。
在边关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有人对自己有些怨言，但这里还是有能力的人说话。
沈含玉也感觉到了，在边关明显比在长安松懈。
长安那里虽然有李怀姜帮她，可她还是每日提心吊胆着，不知道李璟还会怎么对付他们。
妙翠和金槌跟在两人身后，金槌闻到了肉味。
“好香啊。”
裴渡回头看他，“去吃吧，不用跟着我们。”
金槌得了命令，立马跑开。
季毓秀端了杯奶酒放在沈含玉手心。
“尝尝这个，味道还是不错的。”
沈含玉抿了一口，还能接受。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
“有点像是打猎时的感觉。”
面前放了一盘子肉，沈含玉用筷子夹起来。
“长安那边的秋猎结束了，这一次秋猎，太后娘娘想给永宁公主说亲事。”
沈含玉聊起长安的事情，季毓秀啊了一声。
“什么？给永宁公主说亲事？”
季毓秀记得端午宴时就提过一次，秋猎居然又提了。
沈含玉按住要站起来的季毓秀：“没事，太后娘娘没能成功，不过总觉得太后还会做什么，她不喜欢殿下办的女学。”
这件事季毓秀知道，“太后娘娘不喜欢女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如今不在长安，没办法去帮忙，其实我刚回长安那时候，太后娘娘也有找过我。”
明里暗里都是贬低她，更是希望她不要去任职。
可季毓秀向来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所以就答应了李建圭和永宁公主，和太后娘娘对着干了。
因为这事，她也没少受太后那边的白眼。
裴渡神情严肃：“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始终是个隐患，女学好不容易进入正轨，可不能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