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若雪颇为无奈地环顾四周,这靠山王府确实有些惹人注目,有些人甚至毫不掩饰,大摇大摆地搬来一张桌子,坐在门口悠然自得地喝茶,仿佛在他们的脑门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就是来监视你们的!”
其嚣张程度简直登峰造极。
“这些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若雪发问。
“那可多了去了,旧王们集体联名上奏章,对晓星辰封王一事表示强烈不满,他们的下属更是闻风而动。你所看到的这些人如此嚣张,正是旧王的门徒。至于那些看不到的,多半是诸国的探子。所以这靠山王府现在可真是热闹非凡啊!”
“明白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我去跟他说。既然他们想看,咱们也不必遮遮掩掩,免得他们还以为咱们心中有鬼呢。”
若雪的态度代表着晓星辰的态度,甚至晓星辰在得知此事后,更是满不在乎地让人给那些监视的人送去了果盘和酒水,这让很多人有些茫然失措,仿佛产生了一种靠山王府正在款待客人的错觉。
这些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晓星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便不再关注
。此刻,他的目光紧盯着被装扮得人模人样的凌家部众,不禁陷入了沉思。
凌飞鸢主动请缨去当影子,因此他已不再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场合。凌家的人自行并入王府后,便由沈援率领。
原本这些人如同蜷缩在角落里的乞丐,可进府没几天,竟然被花语楼的姑娘们彻底收服,一个个头戴花帽,身插鲜花,哪里还有半点军容军纪的模样?
这让晓星辰忧心忡忡,果然,温柔乡是英雄的葬身之地啊!照这样下去,这批人岂不是要废掉了?
当机立断,凌家军与花语楼就能留一个,
“公子,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们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绝对不会像那些姑娘一样,弃您而去。”
沈援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然而他那浑身散发的二杆子气息,却让晓星辰不禁摇头叹息。
“凌家军现在有多少人进入了王府?你们又是如何安排的呢?”晓星辰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三十九人,其中我担任官家,后厨、仆人、侍卫等职位皆由这三十九人担任。您放心,日后我们必定对公子言听计从。”
“那苍山那边呢?我不在的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情况?”晓星辰的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边飞鸢少主已经亲自前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凌家军的忠诚犹如钢铁般坚不可摧,绝无半点水分。”
沈援的话并没有让晓星辰感到安心,反而让他的忧虑愈发深重,
“我担心的并非凌家军,你们扩张的速度如此之快,那些后来者未必会听从我们的命令。”
“公子,他们的口粮都掌控在我们手中,您就把心放宽吧。倘若您要推翻武帝,苍山部众必定会倾巢而出,拥戴您为王。”
“好了好了,沈援啊,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我可不想掉脑袋。对了,长公主那边安排了多少人进去?”
“长公主府为我们安排了七十二人,四皇子那里也安排了三十人,每个人都登记在册,皆有案可查。从此,我们再也不是没有身份的人了,此等恩情,我代表他们向公子叩头谢恩。”
沈援的言辞越发激动,一百多号人潜伏在永安,他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平日里除了去做乞丐,几乎没有其他生路。然而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下,这对于那些常年隐匿在角落的人来说,是何等的幸运!
本来还有人有些抱怨凌飞鸢的安排,可现在没有人在反驳,靠山王,长公主,四皇子,这三座府邸放在一起,足以对抗大乾的任何势力,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降好事,
听到这么多人被安排下,晓星辰才缓和了下来,还好他未雨绸缪,将凌家的人打散,不然肯定会被人起疑,
“长公主那边有没有什么交代?”
“公主说等你回来她要亲自来看看你的王府。。。”沈援有些心虚的说道,
“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被你们搞成这样子,我哪里还敢在这里接待人?”
“那就不知道了,其他的倒是没说什么。”
晓星辰无奈叹了一口气,正寻思要不要给所有人开一次会,然后就听到面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大喜事吗?”他疑惑道,自己刚进王府,后脚就有人在外面敲锣打鼓,
“我去看看。”
沈援还未走出去,就听到有人喊,
“王爷,王爷,陛下的恩赐到了,要你出去接旨,”
“武帝?”晓星辰眸子一寒,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被武帝掌握了吗?这还真是着急啊,自己才回来不到半刻,封赏随之而来,显然在他还在出蚁窟的时候,武帝就已经命人开拔,
武帝的心思,他虽不能完全洞悉,但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些招数虽说不上高明,却也颇有成效。
如今他被众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本想低调行事,怎奈武帝并不应允。
他心中已然明了,此次的封赏必定非同凡响。
“罢了,既然武帝如此美意,咱们岂有不收之理,正好可以给你们多挣些军费。”
靠山王府外,若雪亭亭玉立地站在最前方,其身后是闻声而出的靠山王府众人。有花语楼的娇俏姑娘,亦有凌家的精悍部众。
敲锣打鼓之声,响彻整个靠山王府,犹如黄钟大吕,震耳欲聋。龙纹军护送着一辆辆满载珍宝的马车,徐徐而来。
这些金银珠宝毫不掩饰地暴露在车外,仿佛在向世人炫耀着它们的奢华与珍贵,令人瞠目结舌。那一辆辆马车,宛如一条璀璨的银河,贯穿了整个永安街道。
“这是从帝宫驶出的车队,看样子是武帝要赏赐那位小二。”
一座茶楼上,各国的代表们不禁啧啧称奇。如此规模的赏赐,已然超越了往昔的任何一次,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车,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气势磅礴,他们不禁慨叹,这大乾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走,去靠山王府,咱们定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晓星辰。”
随着车队的前行,越来越多的人如潮水般涌向靠山王府,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一睹这位如日中天的新王的风采,除了晓剑仙的赫赫威名,究竟还有何过人之处。
“哦豁,这么大阵仗?”
走出府门的晓星辰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金银珠宝已经堆满了府门前,他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你会不会是武帝的私生子?怎么看都不应该这么赏赐,这违反了礼制。”
若雪疑惑道,龙纹军押送着装满金银的马车,已经停了几十辆,至于大街尽头到底还有多少车没来,已经要说不清了,
“既然他给了那就收了,不用与武帝客气,”
“你倒是痛快,就不怕他有企图?”
“很明显,武帝要我站在风口浪尖上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样他才能暗中行事,既然都这么直白了,我为何不要,这些就当是他算计我的报酬吧。”
“倒是有些道理,看,长公主殿下来了。”
二人低声交流着,突然若雪的眼中看到了皇甫凌雪,她对着微微点头,这个场合,显然长公主不宜太高调,等封赐结束才是他们交流的时候,
“靠山王接旨!”
一声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嘈杂,引得众人皆是安静了下来,门口的人全都开始下跪,就连若雪与皇甫凌雪都不例外,瞬间跪了一大片,
“靠山王接旨,”
骑马赶来的公公手中端着圣旨等待着晓星辰跪下接旨,门前所有人都跪了,只有晓星辰没事一样,站在那里发呆,
“靠山王接旨,”公公的脸色难看,还从未有人敢站着接圣旨,可今日他似乎遇到了,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神不停的打眼色给晓星辰,
可晓星辰置若罔闻,一点没有跪下的意思,并且十分嚣张的说道,
“这旨我接了,您是当众念一下呢,还是直接扔给我?”
“哗”的一声,闻言之人除了感慨这个靠山王的牛逼已经无力吐槽,
“好一个靠山王,他与武帝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啊,”
“和支不怎么样,武帝的圣旨竟然都不能让此人下跪,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底气十足不惧武帝,”
“能当上靠山王的人岂会是傻子,可是他又哪来来的底气呢?”
。。。
议论声四起,人们纷纷吃惊于晓星辰此刻的表现,这是活生生的打武帝脸啊,
人群外,诸国使者皆如好奇宝宝般,满脸兴致勃勃地望着晓星辰。
而在一座高楼上,来自世外天的单良正毕恭毕敬地立于一个女人身侧,如忠诚的卫士般,凝视着这一切。
女子自然是那位低调入城的女人,她端坐于高处的栏杆旁,玉手轻抬,正优雅地沏着茶,偶尔会将目光投向靠山王府的门外,宛如一只狡黠的狐狸,轻声说道:“单良,咱们来打个赌吧,就赌晓星辰会不会下跪,赌注是飞仙剑,如何?”
其声清脆悦耳,宛若黄莺出谷,却引得世外独剑直接扭过头去,面色冷峻,如寒潭之水,漠然道:“不赌,你的赌约皆是陷阱,我已多次中计,此次绝不赌了。”
“咯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以往都是你主动找我赌的,我又未曾逼迫于你。况且,你不是一直对飞仙剑梦寐以求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武帝的威严岂容轻易冒犯,你的胜算可是很大哦。”
女子继续循循善诱着单良,这让单良不禁有些犹豫不决。
世人皆知单良好剑,却无人知晓单良更好赌,多年来,他的赌术可谓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然而,自从遇到眼前这个女子,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赌博如毒,不仅输光了自己的全部家当,更是连自己都沦为了这个女人的护卫。
一代剑仙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他心中暗暗怨恨这个女子设下的圈套,可又无可奈何,毕竟愿赌服输。
不过,这个女子身份神秘,至今他都不清楚这个名为惜竹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使得他变得格外谨慎。
但凡这个女子提及赌约,他都会直接无视,也算是成功戒掉了自己的赌瘾。
然而,当赌注是飞仙剑时,他的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