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宁赤着玉足踩在锦被上,丹凤眼挑起三分媚意:“母后今日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我也是念着她可怜,才与她走动得勤那些,不想她却是个黑心肠的...”
手中琉璃盏沿印着她的胭脂痕,三皇子顺手拿过来,就着唇印的位置将半杯西域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母后一向心思重,你别放在心上,过几日我去宫中同她说清楚,宁儿放心,母后绝对不会难为你的。”
姜云宁顺势靠在他怀里,雪白的中衣领口滑下半截,露出里边鲜红的肚兜,她平日对三皇子并不热情,一直是清清冷冷的性子,今日却是有些反常。
三皇子喉头微动,带着笑道:“我今日新得了一匹雪白的马儿,温顺得很,最适合你不过,明日让人给你牵来驯着玩...”
姜云宁染着蔻丹的指尖主动探进他衣襟,撩拨道:“你只想着如何驯服马儿,怎么不念着如何驯服妾身...\"
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平日里都是他对着姜云宁百般的讨好,不过就连房事上她也多是半推半就,能躲就躲。
“宁儿今日有些不同...”
“你不喜欢我这样?”姜云宁突然咬住他喉结。
“自是喜欢的...”三皇子只觉得一时间血气上涌,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想今日是为何这般。
“我也想给殿下生个孩子了...一个咱们两个的孩子。”姜云宁玉手扯开他腰间玉带,“妾身今日好好伺候殿下可好?”
那葡萄酒喝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是后劲儿却大,此刻她倒真有几分动情。
她知道自己应该尽快生一个孩子了,男人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些年皇后说疼她还不是把她当成一个解闷的小玩意儿。
有个孩子,有个她与三皇子血脉的孩子,一切就都不同了。
如叶卿卿所料,自从宴会后家里很是清净了些时日。
这日叶卿卿正在吃果子,许久没有回来的南康突然之间来了。
“夫人!”南康踹开房门,带着一身的风尘扑扑,她盯着脸色红润翘着二郎腿的叶卿卿,擦得锃亮的剑“当啷”掉到地上,“不是说小产了?怎么瞧着人红光满面...”
叶卿卿捏着梅子糕的手一抖,糖霜扑簌簌都落在粉色百褶裙上,“你这出去游历几个月脾气是一点没改,我要是真小产了,你这一踹门岂不是要先将我吓个半死。”
南康收起剑,拿着袖子蹭一下额头上的汗:“小产是假的?小公子还在夫人肚子里?”
怜青一边拿着帕子拍打她身上的尘土,一边拿手杵着她的脑门笑骂道:“小呆字!”
叶卿卿笑盈盈弹弹裙摆,无奈的摇摇头,“是怀孕是假的!”
南康:“那到底什么是真的?”
窗外突然传来沈南星的惨叫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他抱着药匣撞在廊柱上,一匣子的药材散落了满地:“娘子!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
“我一路等了你多少次,还将我的乌骓留给了你,你真是墨迹!”南康听到叶卿卿小产的消息,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
她旋身揪住丈夫衣领,“你快帮夫人把把脉,我看她们都被陆家那个老婆子折磨得不正常了!”
叶卿卿假孕的事情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开始觉得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况且那时候南康要与沈南星成亲,她不想平添她的烦恼。
叶卿卿倚着湘妃榻笑得花枝乱颤,“好南康,都怪我没有提前知会你...”话没说完被南康用栗子糕堵了嘴。
话没说完被南康用栗子糕堵了嘴,“外边都传遍了,皇后娘娘的宫宴上,陆夫人小产血浸三丈锦褥...”
不用想,这消息肯定又是陆泊年放出去的,荒唐的可笑,怎么会有人信?有人信...
二人收拾洗漱妥当便留下来用晚膳。
“你的意思是咱们要同柔然打仗?”叶卿卿想起昨儿半夜惊醒,看见陆泊年对着柔然布防图出神,又想到他近日来的心不在焉,心里已经猜到怕是要派他前去。
南康一贯的大剌剌并未看出叶卿卿的反常,继续道:“柔然那帮崽子不安分得很,我们走到边境就发现那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据说去年秋冬他们就已经开始囤积草料了。”
沈南星感觉气氛不对,忙往南康碗里夹菜打岔,“娘子你不是早就想吃这水晶肘子,厨房做的极好你快吃。”
南康一筷子塞进嘴里,有油花顺着她的嘴边流出,“味道不错,就是吃多了有点腻的慌儿,”她接过沈南星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嘴,又对着叶卿卿继续道:“夫人,你告诉主子,那些伤药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保证足足的。”
叶卿卿反问:“什么伤药?”
南康有些诧异,“主子没给夫人说吗?说是皇上打算派主子去柔然,主子便先让沈南星将战场上用到的那些药材先备着。”
叶卿卿越过南康,直接问埋头吃饭的沈南星:“沈先生,南康说的可是真的?”
沈南星避无可避,直接摆手否认,“你别听南康乱说,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陆将军是让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是不一定是要他带兵打仗的...”
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不信...
二人走后,叶卿卿突然觉得今夜有些闷热,算着日子已是初夏难怪心里烦躁。
“天气热了,书房里的东西也该换成夏日里用的了,让伺候的小厮将书房里的衣物能拿到我房中来。”
冬儿依然摸不透叶卿卿的脾气,不过晚上心血来潮收拾衣物也是有的,主子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
叶卿卿指尖抚过新浆洗的战袍衬里,靛青锦缎上沾着硝石的味道。
伴随着皂靴的轻响,陆泊年揭开帘子进了屋。
“怎么李尚书邀请你去饮酒不见你身上有胭脂酒气,反倒是有一身的泥沙味?衣摆怎的还沾了黄泥?”叶卿卿拨弄着青瓷缸里的并蒂莲,“难道李尚书将宴会开在了校场?”
陆泊年解玉带的手顿了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夫人不但脑子好使这鼻子更是灵的很。”
他取过干净的衣物往屏风后去换洗更衣:\"圣上一时兴起要教练金吾卫,皇上也是人到了年纪也有怕的时候,自从上次被逼宫总是心有余悸...\"
叶卿卿也转到屏风后,手里的湘妃竹扇轻轻地扇着风,也不说话,只依在屏风后看着赤裸着上身的陆泊年。
“你何时新增了这爱好,爱看人赤身裸体的换衣裳?”
叶卿卿冷哼一声,“我倒是听说,人说谎话多了鼻子会变长,便来瞧瞧清楚。”
陆泊年喉结滚过,握住她执扇的腕子往身下探去,“鼻子会不会变成我到不知道,不过...”
“好没羞没臊,说正经事儿你偏偏打岔,”叶卿卿挣开桎梏,反手拿扇子抵着他的喉,“沈先生与南康今日回来了…”
陆泊年只觉得她这双眼里仿佛烧着火,那怒气要将他精心构筑的谎言通通焚尽。
他原本还纳闷,怎么她突然之间这么警觉了,原来如此,沈南星一向稳重绝对不会透露一点,至于南康,真是日子舒服了,脑子也跟着松动了。
\"不过是防着柔然那边有异动,圣上体恤,不会让你夫君亲赴险地的。\"
叶卿卿突然冷笑,“不会亲赴险地?\"她指着他前胸后背上的伤疤,“那你这一身的伤是自己个儿弄的?”
“皇上皇后都把你当一把剑,天家夫妻本就没有几分真心,现在内忧外患,泊年,我怕,皇上真将兵权交给你皇后会图谋不轨。”
比起来对于带兵攻打柔然的担忧,叶卿卿更怕这会变成一场帝后之间夺权的导火索,陆泊年作为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必然会深陷其中。
无论哪一方成功,陆泊年怕是都难以全身而退。
叶卿卿担忧的也正是陆泊年担心的,所以他才一直有意的瞒着他。
其实今日即便没有南康,这件事情怕是也瞒不久了。
“今日下朝后,皇上在御书房中召见了我,皇上似乎知道了皇后跟三皇子养私兵的事,我说是想撇清关系,这个兵怕是不能不领…朝中无人,可堪大用的几个将领都在边境,让他们离开边境派去攻打柔然的确不合理。”
叶卿卿眸光皱缩,“真没有别的法子了?这次非你不了了?”
陆泊年坚定的点了点头,“卿卿即便皇上这次不派我去,我也要请旨前去的,你不知道柔然人的狠毒残忍,我朝百姓在他们眼中宛如蝼蚁,老弱妇孺也不放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你可知道,咱们派去和亲的公主,到死都不得安宁,外邦之人不可以在死后入他们的坟茔,使臣将她带回来的时候…那尸身连防腐都没做…腐烂的不成样子,她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却还被柔然的国王赏赐给他们部落的勇士…她受不了这等羞辱才自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