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书房出来后,祁北单独叫住温锦称有话对她说。
祁漠寒伸出胳膊拦住父亲,“您除了会责备她外,还能讲出什么有营养的话?”
“本来就是。”祁北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脸,“女人就应该把家顾好,成天抛头露面像什么样?”
“时代不同了,男女拥有平等的就业权。”温锦真怀疑祁北被某个封建余孽魂穿了,他可是在国外留过学的人,为什么满脑子男尊女卑的垃圾思想,“还是您担心我太过优秀会遮盖您儿子的光芒?”
“就凭你?连老二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祁北嫌弃地扯了扯嘴角,“老二,有些救不活的企业就别白费心机了,该宣布破产宣布破产。”
“老公,我肚子饿了,爷爷连小零食都没给预备,咱们去吃饭好不好?”话不投机半句多,要不是看在祁漠寒的面子上,温锦连理都不会理这个婆婆妈妈的男人。
谁家好公公成天阻碍儿媳进步,把儿媳当生育工具?
“我话还没说完呢。”祁北厉声呵斥道。
“孩子我会生,企业我也要管。”温锦扭过头来,“如果您不能提供帮助,希望至少别屡屡唱反调,这样很招人烦的。”
“老二,你先去车里,我有些秘密要单独告诉你媳妇。”祁北忍怒忍得很辛苦,这儿媳太不合心意了,可木已成舟,架不住他把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啊。
“如果发觉情况不对想杀人时,记得给我打电话。”祁漠寒搂住温锦,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放心吧,我吃不了亏。”祁北那点战斗力对付祁东绰绰有余,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温锦跟在祁北身后朝花园里走去,尽量远离儿子的车。
“听说过宋雨茵这个名字吗?”祁北的话令她顿时停下脚步,见到她的神情后心下了然,“老二跟你提过?”
“大部分是我打听到的,他简单提到宋雨茵救过自己好几次,估计心怀感激吧。”
“宋雨驰和宋雨铮都回来了,相信没多久宋雨茵也会露面,你怎么想?”
“无所谓啊。”温锦弯腰摘了朵白色牵牛花,“他们要是旧情复燃的话我就腾地方呗,感情这玩意不能强求。”
“老二已经跟你领证,你也没少从他身上捞好处,难道会轻易放弃?我才不信。”
天气颇为炎热,温锦觉得暑气从脚底蒸腾到了脸部,内心有很多负面情绪不断翻滚,“直说吧,你提宋雨茵和生孩子,是想让我觉得自己德不配位还是让我离开你儿子。”
“瞧瞧,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将别人几句无心的话妄加揣测,所以我才不喜欢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孩子,每天像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完全没有松弛感,又不懂得教育后代......”
温锦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她最讨厌长篇大论的说教,“请您归纳概括一下重点。”
“重点就是,赶快怀孕生子,婚姻关系中加入孩子才更稳固。”
纳尼?听他念叨了半天宋雨茵,温锦还以为他又要让自己和祁漠寒离婚呢,这转折来得似乎有些突然。
“如果我生不出来呢?”
“那就想别的办法,我打听过了,现在人工的成功率也很高,不过还是自然生产的孩子会比较健康,也比较聪明。”
他变了他变了,以往他可不是这种宽容的态度,还曾多次表达出生不出孩子就让自己滚蛋的想法。
宋雨茵,对,他或许不喜欢宋雨茵。
“宋小姐出身好,据说脾气和长相也都好,但你似乎不喜欢她。”
“我不可能接受一个在儿子遭遇危机时转身离开的女人。”祁北没有否认她的话,“不管她的条件多好,都别想着开花结果。”
见他说得慷慨激昂,温锦没好意思提祁漠寒的名字。他这个二儿子压根就不听老爹的话,当初他那么激烈地反对自己进门,甚至连备胎都找好了,结果还不是被祁漠寒轻松化解?
如果祁漠寒真的想做一件事,祁北的意见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想来宋雨茵的影响力应该不小,否则祁北不会单独避开祁漠寒给自己施压。
“说实话我已经努力过了,怀不上孕真不是我的问题。”
“别拿老二的身体说事,症结就在你身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糊弄我,当我不知情吗?”
温锦打开手机给他看最近的体检报告,“这下相信了吧?医生说我是易孕体质,之所以怀不上,问题肯定出自男方。”
祁北似乎有些老花眼,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最终沉默地将手机递还。
“老二那身板,不应该啊。”
“他之前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结果你们全家上下联合起来欺骗我,每个人都指责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害我做了好几次相关检查。”温锦刻意装出发怒的模样,反正祁北没多少医学常识,糊弄起来非常容易,只是委屈了祁漠寒,要被扣上一口大大的黑锅。
见祁北愣神,她冷笑一声趁热打铁,“他也就是外表看着与常人无异,实则很多功能都丧失了,我正托萧遥寻找靠谱中医给他调理身体,至于生孩子的事,哼,恐怕遥遥无期。”
“我认识几个名医,可以给老二诊断一下,别说是我引荐的。”这儿子脑后有反骨,一切自己支持的他都会反对。
祁北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海市人人都说他会投胎,生在富贵人家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后顺利接手家族企业,还生了个优秀的儿子,有他在,自己完全可以颐养天年。
实际上,青梅竹马的妻子野心爆棚捅出大篓子,害他差点在集团内部丧失掌控权,好不容易将事态平息,最疼爱的大儿子患上急性白血病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二儿子又子嗣艰难,他操心的事不比寻常人家少。
“要是自然受孕太困难的话,用点技术手段也是可以的。男人善变,只有孩子才能拴住他的心。”
温锦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边渗出的汗水,这公公也太磨叽了,“我现在没心情,过段时间再说吧。”
“过段时间宋雨茵该回来了,那丫头样样都比你强,你难道没有危机感吗?”
“这似乎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
“不识好歹,没看出来我打算帮你?”祁北的脾气即将呈现喷发态势。
“想帮我的话就派人传话给宋雨茵,告诉她不要再对祁漠寒产生任何旖旎的心思,彻底绝了他们复合的路。”温锦戏谑地冲祁北眨眨眼,“不敢对吗?宋家和祁家势均力敌,你可以随意欺负我,用难听的话羞辱我,却绝不敢把这招用到宋雨茵身上。”
“觉得愤怒吗?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祁北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
“祁董,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有一天我的地位高过你,到时候千万别奴颜婢膝。”
“你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和老二相处吧。”祁北该说的都说了,他也觉得热,便拔腿朝车子的方向走过去。
“他是不下蛋的公鸡,该他哄我才对。”温锦快步超过他,头也不回地跳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