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和祁漠寒跟在老爷子身后去了书房，没有受到邀请的祁北也执意跟在后面。老爷子对这个儿子没有一点好脸色，但也没有强硬地把他赶走。
“我听说你跟亲家的配型没配上？”祁乾的事情暂时得到解决，老爷子的脸色和缓了不少。
“确实，割肾救父的美名算是得不到了。”温锦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老爷子对孙媳妇的乖巧表现非常满意。
“无需遗憾，这种本来概率就很低，我派潘秘书去探望过，让他放宽心好好养病，只要有合适的肾源，咱们第一个拿来给他用，不管花费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谢谢爷爷关心。”
“公司那边现在只能靠你撑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告诉小寒，他有的是办法。”老爷子抬头狠狠剜了大儿子几眼，“原本爷爷想给你当个顾问，可惜人老不中用了，说话一点分量都没有。”
“您知道祁乾究竟做了些什么吗？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提到祁乾，祁北的怒火又开始蚕食理智，说话的口气比茅厕里的石头都硬，他不好意思怼父亲，便把这股子愤懑丢到温锦头上，“当什么企业家？家里缺你那点钱吗？赶快生孩子才是正事。”
“你最大的问题在于情商低，以及不分场合发火，所以孩子妻子都和你不亲。”老爷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大盒子招呼温锦，“丫头，把这东西放到你的办公桌上，能够招财。”
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笑眯眯的招财猫正冲自己招手，瞧着十分喜庆。
温锦嘴角有些抽搐，愣怔三秒后旋即向老爷子道谢。甭管礼物土与不土，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比起身侧这对情商低到扔路上都能砸个坑的父子来说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你是金命，所以这只纯金招财猫肯定旺你。”
纯金？难怪这么沉，初步估计这只猫有好几斤重，那得值多少钱？现在金价一路水涨船高，万一被别人偷走的话可就损失惨重了。
见小女人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祁漠寒立刻知晓她内心在想什么，用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您这么关心孙媳妇，为什么不关心关心孙子？”
“我让人也给你弄一只来，不过你得付钱。”老爷子冷哼一声，显然还在为祁乾的事情同他置气。
“祁乾这颗毒瘤再不清除的话，整个集团都会受影响，他管理的那几家子公司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人员流失率超过了90%。”
“自古以来月盈则亏，凡事不可能达到百分百的完美。”老爷子指了指身后的阴阳鱼，“阴阳相合此生彼涨，有时候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身为管理者，不能事事较真。”
“难道像您那样，任由妈那边的亲戚在公司跟老鼠似地挖窟窿盗洞吗？”祁北今天简直堪称接话王者，口才之快之毒都能冲击金话筒奖，“他们那群废物本应该对公司怀着感恩之心，谁知却和祁乾互相勾结窃取公司财产，我没把他们送进监狱就已经够给您面子了。”
“我知道小乾对权力有渴望，也知道小寒能够压制住他。”老爷子破天荒没有对儿子发火，“你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如果小寒要把江唯赶走，你该如何做？”
“我儿子可没那么多的歪心思，您这种假设压根不成立。”祁北并没有跟着老爷子的思路走，“况且即便竞争也该堂堂正正，把歪心思打到女人身上算什么本事？”
“小乾~对付小锦？”老爷子立刻猜出了他话里的隐藏含义，眉头紧紧蹙起，“丫头，他对你做了大恶不赦的事吗？”
平素小乾也没少搞小动作，但小寒对他从没有如此赶尽杀绝过，原来症结居然在小锦身上。
“他究竟做了什么？说来给我听听，别你们三个人看来看去的打哑谜。”
“算了，您万一扛不住的话，二房肯定说是我们气的。”
“也罢，我没几年活头了，这些烦心的事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吧。”老爷子半闭着眼睛靠在太师椅上，“留小乾在公司并不全是出于舐犊之情，倘若他做了难以饶恕的事，我也不会一味姑息，丫头啊，你从管理者的角度猜猜爷爷的目的。”
“除了保持稳定和平衡外，也有维护企业形象的考量。”
“不错，瞧瞧，我孙媳妇都能看明白，你们爷俩为何一意孤行？”
“我不在乎形象，他动了我最重要的人，绝对不能容忍。”祁漠寒黑眸中透出森森寒意，双眼皮的折痕愈发加深，“如果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要面子有什么用？”
“比你爸强，别看他平时挺强势，一遇到事就变成了缩头乌龟，把全部的过错都让女人承担。爷爷敬佩你，你是个男人。”
祁北立刻明白老爷子在说江慕诗入狱那件事，刚要出声反驳就被老爷子挥手制止，“我听说宋家要回归？他们的产业和祁氏有很大范围的重合，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劲敌。”
“做生意入场时机很重要，当初宋家没能占领海市市场，现在更不可能。”
对于祁北的盲目乐观，老爷子无法认同，“宋家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宋严本人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再瞧瞧你，还试图分走儿子的权，跟人家宋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祁北贸然被老爷子戳破心思，顿时老脸一红，“我没有。”
“宋老二是头笑面虎，宋老大是条龙，兄弟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却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你儿子孤家寡人不说，你还在后面偷袭，照这样下去，祁氏危矣。”
“我能分得清内忧外患，不用您提醒。”
“希望你是个明白事理的。”老爷子又指了指外面，“可二房拎不清啊，你们在这时候发难，我怕他们会和外人勾结，城堡向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他们虽然难以成事，但破坏力不容小觑。”
“您有什么高招吗？”祁北这才意识自己确实太过冲动，极有可能把二弟推向敌人一方。
“小寒不是已经把小乾安置了吗？多派些人盯着，多给他找点活干，在外人眼里你们重视他，也免得他腾出手来乱搞。”
“遇事听你儿子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