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穿上。”苗成见于菲菲光裸着身子,不禁眉头深皱,眼喷怒火,转过身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苗成身后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见柴东和于菲菲跪在他的面前。
“董,董事长,我,我该死!”柴东猛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他是行伍出身,手劲儿极大,只一下,他的嘴角就被扇出血了。
“董,董事长,饶,饶命啊。”于菲菲的身体瑟瑟发抖,有如筛糠,像秋风中挂在枝头的枯叶。
苗成狠狠地踹了柴东一脚,“王八犊子,你,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敢给老子戴绿帽子,嫌死得慢是吧!”
“她也不是好东西!”苗小乐怒指于菲菲,“如果她不放骚,柴东也不敢动她。”
苗成看向谢尔盖,“他俩就交给你了,是沉到海里喂鲨鱼,还是扔进深山喂老虎,你看着办吧。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死得太容易了。”
“好的,老朋友,我知道怎样折磨他俩。”谢尔盖恶毒地笑笑,凶狠地看了柴东和于菲菲一眼,朝门外挥手。
几个恶汉进来,抓起柴东和于菲菲,就朝门外拖去。
“饶命啊,董事长,我错了,饶命啊……”于菲菲杀猪般地哭嚎起来。
“董事长,你放了菲菲,此事跟她没有关系,”柴东大吼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我勾引的菲菲,一切都是我的错,所有罪责我来承担。”
“呦呵,你他妈还挺男人啊。”苗成从保镖手里抓过一把匕首,走到柴东面前。
柴东挺直身子,眼睛盯着苗成,“你杀了我吧,董事长,看在我这么多年为你当刀子的份上,你把菲菲放了,千刀万剐我,我都不眨一下眼皮。”
“刺啦!”
柴东话音未落,苗成手里的刀子,就在他脸上划过,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刀口,鲜血瞬间流淌下来。
柴东动也未动,身子仍然挺得笔直。脸上刀口处的剧痛,使得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可他的眼皮却一眨不眨。
“柴哥!”于菲菲叫喊一声,朝柴东爬过去。
“你别过来,菲菲,这辈子能有你这一声疼爱的柴哥,我就是死,也值了。”
“哗啦!”柴东猛地将衬衫撕碎,纽扣散落一地,露出他左胸口上的一道伤疤。
柴东对苗成说,“董事长,这条伤疤是我为你挡枪留下的。那次杀手的子弹,差半公分就击中我的心脏,我差点去见了阎王……”
“董事长,我犯了错,我不为自己辩护,你想怎么处置我,我没怨言。只是看在这个伤疤的份上,你放过菲菲,给赏我一颗子弹,让我痛快地去死,不要让我遭罪。来生,我还会给你当保镖,为你挡子弹!”
“哼,你他妈是上演英雄救美,想拿这个伤疤感动我吗?柴东,你太小瞧我苗成了。”
苗成手里的刀子,噗地扎进柴东的左肩,“老子要是这么容易就上当,老子他妈早就成了白骨了!”
“拖走!”苗成咬牙切齿地吼道,“两个狗男女,一个活口也不留!”
“等等!”柴东的右手,用力抓在左肩的刀口上,疼得他闷哼一声,他在以这种方式摁压神经止血。
“董事长,你不会忘记了吧,这么多年,我为你平了多少事,为你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不会以为,我没有留后手,自我保命吧?”
呵呵。柴东蔑视地看着苗成,冷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苗成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所以,我请董事长放我和菲菲一条生路。”柴东看了眼于菲菲说,“如果你成全我俩,我会恪守江湖规矩,把秘密带进棺材。”
“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永不相欠!好吗,董事长?!”
“哼,想得倒美!”苗小乐冷哼一声,“柴东,你以为你和于菲菲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他转身对苗成说,“爸,根据我初步调查,柴东和于菲菲狼狈为奸,买通俄罗斯的车队司机,在进口木材中做手脚,私自倒卖咱们的原木据为己有……”
“短短几年时间,他们就像蛀虫一样,从中窃取了2千多万的木材款。”
苗成拿眼去看柴东。
柴东迎上苗成的目光,“董事长,小乐说得没错,我确实坑害了你。是我错了。不过,如果你放了菲菲,我会把贪污的2千万,都吐出来还给你,我一分钱不要。”
“董事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鼓动柴东这么做的,要治罪,你朝我来吧,跟柴哥没关系。”于菲菲挺直腰板,目光定定地望着苗成。
她忽然被柴东感动了。
她原来以为,柴东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发的那些誓言,都是虚情假意。可是刚才柴东宁愿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她的生存,她就是一块石头,也得感动了。
现在,又见柴东把贪污巨款的事,都揽在自己头上,把她摘得干干净净……
一下子,于菲菲的心里彻底崩溃了。
因为她知道,柴东对苗成是一百个忠诚的,是她撺掇柴东贪污“苗氏”集团木材款的。可是现在,他竟然把罪责承担下来,以保全她的性命……
她豁出去了,不就是个死吗?既然柴东为了自己勇于赴死,那她又何尝不敢呢?
看着柴东和于菲菲两人,在众人面前为爱而争着揽责,争着赴死,苗成顿时恼羞成怒。
“柴东,你敢威胁老子了,是吧,妈的,老子今天就不信邪,谢尔盖,把他俩给我拖出去,立即结果了!”
忽然,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在谢尔盖耳边嘀咕了几句。
谢尔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在苗成耳边低声说:“不好了,外面有两个人来救柴东和于菲菲,他们警告说,如果不把他俩放了,他们就要报警。”
“他妈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苗成倒吸一口凉气,恶毒地看着柴东,“好小子啊,你他妈还知道搬救兵啊,柴东,算我小瞧了你。”
柴东被苗成的话整蒙了,他没有搬救兵啊?
于菲菲见谢尔盖和苗成慌乱的眼色,知道赵旻来救她了,便说:“苗成,你要想不把事情闹到警察局去,就乖乖把我和柴东放了。”
苗成怒吼一声,“滚吧,臭婊子,你俩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谢董事长!”柴东站起来,搀着于菲菲朝门外走去。
“柴东,记住你说的话,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苗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您放心,我会遵守江湖规矩的。”柴东说。
于菲菲搀着柴东,走出“苗氏”驻乌苏市办事处大门。
子夜的夜空,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彪形大汉,手持凶器站在门口两侧,如两座凶恶的门神,守护在这里。
夜风有些凉,于菲菲打了个哆嗦,身上冰凉冰凉的,她刚才被吓得半死,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了。
柴东受伤不轻,挨了苗成两刀,脸上和身上都是血迹。肩上的伤口较深,仍然在往外渗血。他的身子在不断地颤抖。
突然,黑暗中传来汽车喇叭声,接着车灯骤然打亮。门外停着一辆轿车,赵旻和李栋梁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