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云的眼眶湿润了,她看了眼给她剥柚子的赵旻,“你不用给我跪下,这一切都是我侄女的功劳,是她挽救了你的‘富康’。”
沈杰不敢相信,“赵旻吗?她真的有这个能量?小小的年纪,一个女孩……”
赵晓云打断沈杰梦一般的话,“别磨叽了,沈董,你当初的诺言,还算不算数?”
沈杰沉默了两秒钟。
他的腮帮上显现出紧咬牙关的样子,“晓云,请你转告赵旻,我沈杰不会食言,我马上安排法务部,如果3日内1200立方的水曲柳和黄菠萝运到,我立即将‘富康’百分之8的股份,转让给赵旻。”
赵旻将剥好的柚子递给赵晓云一半,另一半她掰开一片塞进自己嘴里。
“我不会接受沈杰的馈赠。”
“为什么?”赵晓云嘴里的柚子差点将她噎住,“这是沈杰的心意,你应该得到的。”
赵旻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晓云,手在她后背轻轻敲打,“你把功劳记在我的头上,可你才是最大的功臣,为了‘富康’,你差点把自己喝死。”
“傻孩子,如果没有你提供给我的信息,不告诉我这是苗成和徐波设计坑害沈杰,布下了无解的死局,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是苗成干的。”赵晓云将喝完的水杯递给赵旻,“所以,你是第一功臣,我只不过喝了几杯酒而已。”
“可是,你差点把自己喝死。”赵旻说,“况且,‘富康’百分之8的股份,超过2千多万,我不能要。”
赵晓云说:“根据我对沈杰的了解,如果你不接受,他也许会让你当‘富康’的法人。”
赵旻惊愕地瞪大眼睛,继而晃晃脑袋,“不去想了,姑,我问你一件事……”
邵坤给徐波打电话,“徐总,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要帮助沈杰?”
徐波的手在黄小燕胸脯里游走,“邵关长,你有话明说,别跟我打哑吧缠。”
邵坤说:“刚才‘富康’来人报关,说3日后将有1200立方米水曲柳和黄菠萝进口,怎么,直到现在你还跟我装糊涂。”
徐波猛地站起来,怀里的黄小燕差点掉在地上,她睁大双眼,忽闪着大睫毛,一脸委屈地埋怨徐波的鲁莽。
徐波朝她挥了挥手,拿起手机走到窗前,“邵关长,你说明白点,把我整糊涂了。”
邵坤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徐波,费威和沈杰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出卖我和老苗。”
徐波低吼,“邵坤,你不要诬赖我,这件事绝不是我干的。”
邵坤揶揄,“不是你干的,难道还是苗成自己干的,他能自己扇自己的嘴巴?”
徐波撂下邵坤电话,直接给苗成拨了过去。
“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苗成的声音有些慵懒和倦怠,“通过这件事让沈杰吃点苦头,警告他以后不要太猖狂,知道芬河市谁是老大就行了。”
徐波惊出一身冷汗,“老苗,你不会把我出卖了吧?”
“瞧你那熊样,徐波,你就这点胆子?”苗成嘁了一声,“你太小瞧我了。”
徐波说:“你为何突然同情沈杰?难道他给你使用了美人计,还是将‘富康’的股份给了你?”
“都没有。”苗成说,“我得给我儿子积点阴德啊。”
赵晓云陷入了沉思。
“……27年前,中俄封禁了几十年的国门打开,我和苗成一样,随着几千人跨越国境,去俄罗斯淘金……”
“我那时17岁,苗成29岁,他是陶瓷厂的副厂长,但他很有魄力,破釜沉舟辞职,跟着我们一起倒大包。我每次过关携带十几件运动服,可他干得疯狂,跟俄罗斯人合伙,双排座拉着几千件运动服出境。我每次能赚七八千块,而他一次就赚七八十万……”
“苗成的财富积累十分神速,一年下来,他就成了千万富翁。几年后,已是亿万富翁的苗成,开始经营自己的商业版图,在俄罗斯乌苏市盖起最高的大楼,建设了最大的宾馆。接着,他一下买了30辆沃尔沃豪华客车,成立国际客运公司……”
“到了2000年,苗成的商业帝国形成,他涉足了俄罗斯的林业采伐、运输、建筑、酒店和铜铝等废旧金属回收、加工等行业。而在国内,苗成建设了指接板厂、地板厂,触角涉及房地产开发、旅游、餐饮等行业,一举成为芬河市最大的国际贸易企业家……”
“那你和他的感情呢?你们是怎么分手的?”赵旻拄着下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赵晓云。
“你也这么八卦啊。”赵晓云勾勾唇角,继续回忆,“我和古辛夫斯基分手后,大病了一场。3个月后,我又去了俄罗斯。可是情况发生了变化,许多人涌进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争夺松籽收储和进口这块蛋糕……”
“我原来的客户,被别人撬走了,他还告诉我,贮存的3千吨松籽,被蒙面人给抢走。我明知他在骗我,但那时中俄贸易比较混乱,进出国门的人鱼龙混杂,时常有人被骗,被坑,被抢,有的人甚至被夺去钱财后,惨遭杀害……”
“就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苗成将那个人废掉一只胳膊,3千吨松籽虽然没有追回来,却也追回了几十万资金。但这点钱太少了,而且我还没有客户了。于是苗成给我介绍了一个客户,并借给我1000万,用于收储松籽……”
“后来,我就和苗成好上了,”赵晓云朝赵旻讪讪地笑笑,“那个时候,许多在俄罗斯的人时兴‘搭伴’,也就是男女之间只要不相互讨厌,就住在一起,这样节省房租,节省伙食费……”
“他们‘搭伴’的费用怎么结算?”赵旻对这个问题颇为好奇。
“男人交房租,掏伙食费,女人做饭收拾家务。”赵晓云说,“男女各取所需。”
“可是,他们真的住在一起吗?一张床?”赵旻追问。
赵晓云在赵旻的脑门上敲了下,“当然住在一张床上了。”
“那么,他们做爱吗?男人需要给女人钱吗?”赵旻又问。
“当然要做爱了,生理问题吗,女人也需要解决,何况在地域不同,语言不通,生存环境和民风民俗不同的国外,身体上和心理上都特别饥渴,他们需要用这种方式抱团,并舒缓精神上和心里上的压力。”
赵旻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丁伟打来的,“赵旻,你们在哪个房间?沈杰让我代表他来探望赵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