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二哥把韩晴捧得比啥也高,这可让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姓啥的了。
她居然私信小洪。
那天晚上十一点了,我和小洪刚打算睡下,小洪手机叮咚一下。
一看——韩晴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第一反应,我没想到是我二嫂,因为小洪单位也有一个韩晴,是我之前幼儿园小朋友的妈妈。
我说:“是卡卡妈妈吧,快通过,不然一个单位得罪人呢!”
小洪一通过,点开朋友圈一看,是我二嫂!
这是什么情况?
前一阵子我想着都是家人,请求添加她好友,她一直没搭理我,怎么大半夜的请求添加小洪?
小洪也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直接把她删除了。
真恶心。
这个韩晴长得像个俄罗斯人,高鼻深目,头发焦黄,可是脑袋非常小,身体却很壮硕,走路一摆一晃的,就像个恐龙。
她算是我二哥的救命稻草。
那时候我二哥二十七八了还没对象,也挺着急的。
我爸我妈到处托人给介绍,天天跟我和我姐说,让我们把女同学女同事介绍给我二哥。
可是我二哥呀,真不是个让女孩子心动的人。
长得挺白净,可是个子不高,一米六五左右,关键是没有一点气质,在外面窝窝囊囊连句话都不敢大声说,有不顺心的事儿就会在家发脾气。
有一次红霞跟我们说她爸给我二哥介绍个女的,那女的没看上我二哥。
当时我好几个同学在呢,我挺生气,想给我二哥挽回面子,就问什么样的女的。
“个儿也挺矮的,长得一般般!”
我立马说:“你说的那个人我知道,她配不上我二哥!”
没想到我二哥在家呢,他哐地一下破门而出,对着我就破口大骂:“你没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个丑样儿!”
所以从十八岁接我爸的班,到二十七八岁,他一个对象也没有过。
期间不仅我爸我妈着急,我大哥大老远的也操心,给他从南方寄时髦的衣服裤子鞋,还有咖啡,还有录音机,还有拉力器,这都是为了他能顺利的找上对象。
他也很苦闷,就跟发情期的山羊一样,异常暴躁。
即使那时候我还小,想想也能理解他,人家都成双成对,自己孤家寡人,面子上也过不去呀!
冬天还好说,那个年代即使是年轻人,有没有对象也都猫在家里;天气暖和就不行了,小年轻的都挎着对象一对一对儿出来遛弯儿,他一个人只有猫在他那个小屋里整天抽烟。
就这,我爸妈还怕影响他找对象,从来都不让他去街上卖雪糕——那年月摆小摊儿是件挺丢人的事儿。
但是他脾气依然暴虐。
稍不顺心就找茬打我——他也只能打我。
我比他小五岁,那时候姐姐早就已经上班挣钱了,每个月给我妈交五十块钱,所以他不能打我姐。
他打我是这样一个顺序:
楞着眉听我说话,有时候甚至是隔道门,听见不对心思立马冲出来呛棒子,我若敢反嘴,哈哈,真是太好了,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旱地拔葱般的掀倒在地,然后就是拳打脚踢,嘴里还喊着:“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非打你个不吃食!”
我妈他们也因为他这个对象问题、家庭经济问题、和人比不过的问题焦虑得无处发泄,此时正好出气,喊着号子叫他打我。
当车间主任的李叔,跟我爸挺好,又是老乡,每当厂里进来新的职工,就琢磨着要介绍给我二哥。
可是那么多年都没有一个看上他的。
红霞她二哥,个子还没我二哥高,却找了一个一米七的媳妇儿,这让我爸妈羡慕死了——啥时候咱们老二也能找这么个又高又漂亮的对象给咱改改家门儿啊?
韩晴就是这时候被介绍过来的。
那时候虽然已经二十五六了,但是高鼻子大眼睛,身高一米六四——我爸妈我二哥非常满意!
立马就如获至宝。
我邻居王姐悄悄跟我妈说:“她爸她妈天天打架,她爸能把她妈打得昏死过去,她妈好几次吃老鼠药自杀……”
我妈沉着脸不让王姐说下去:“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又不是娶她家大人!”
我姐同学她妈也说:“这个姑娘是不是不怎么机灵啊?二十多岁了,那鼻涕突突儿的,一会儿当啷下来了,一会儿当啷下来了,怎么就不知道拿手绢醒醒呢?”
我妈不高兴道:“哎呦,你就没有个感冒流鼻涕的时候?”
我二哥久旱,更是顾不了那么多。
二人认识没几个月就结婚了。
他俩结婚不到一星期就打架。
屁大点事儿就打,经常半夜三更打,一打就惊天动地嚎嚎儿的哭,然后就往娘家跑,跑了我妈就上门求人家回来。
回来没两天又打,打了又跑,周而复始二三十年——这跟韩晴她爸妈一个样了。
她爸妈这么大岁数了还打,打了她妈就跑我二哥家住着。
我二哥有一次跟我们说,老东西又挨揍了,又去他家了,去他家就靠沙发上托腮帮儿看电视,啥活也不干。韩晴也一天到晚不干活,母女俩从早上起来就一起歪沙发上看电视,不挪窝,啥也不干。我二哥还得上班还得弄孩子还得伺候她俩,本来已经火了,这个韩晴还动不动破口大骂。结果就是我二哥当着老丈母娘的面,一拳捣在韩晴太阳穴上,把她打昏过去——就这,老东西还是啥也不干,又在女婿家托腮帮看了两三个月电视。
这个韩晴,家教可以说是非常差了!
但是我二哥拿她没办法,下死手打,这么多年,也没把她打服也没把她打坏,操磨到现在快五十岁了,不得不甘拜下风佩服她,说我:“你呀,你这个脑子,跟韩晴比,差远了!”
就算她那也算是聪明,就算年轻时候有一二分姿色,可是如今又脏又胖,穿个衣服都记不上扣子,站哪儿都必得岔着两条大粗腿雄踞半壁江山,坐下从来没有正型儿必得歪着像个吃撑了的地主婆,走两步路一歪一晃就像提了两桶水提不动似的,说话声音劈叉像撕成几条的破布,大鼻子倒是不流鼻涕了,开始一天到晚吭吭吭,小瘪嘴里面全是虫蛀的黄豆般的小黄牙,一张嘴就是破锣般污言秽语像要掀了房顶。
她哪儿来的自信觊觎小洪啊?
我跟小洪就当没有这些事儿,在我妈家遇见我二嫂,假装啥也不知道,对她还是客客气气。
她可不。
自从动了色心,就开始挑衅我:“哎呀,看你那小个儿,穿啥也不像那回事儿!”
“哎呦,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矮的人!”
有时候也长叹一声:“找你二哥,我这辈子算白瞎了!看你咋运气那么好,人小洪又会说又会哄,长得也高高大大……”
就好像她是个明珠,暗投在沟渠里一样。
刚好我有她妹妹的微信,经常看见她那一辈子没工作也不干家务活让人养活让人伺候的妹妹悲春:
“心里的苦只有自己董……这个世界,真心爱你的人太少了……爱是不对登的,你爱他他不爱你……”
错别字连篇!无病呻吟!矫情做作!一眼看穿的饱暖无聊思淫欲!
这俩姐妹,让我想起《悲惨世界》里面寄养小珂赛特的旅馆老板娘。
粗俗、暴戾、贪婪、低贱,可是骨子里竟然另有乾坤——快五十岁了,居然爱看琼瑶小说!
一天到晚除了懒惰贪婪撒泼之外,就是看不上自己的男人,就是跟婆家找茬儿,居然还有空天天幻想那些缠绵悱恻的男女纠葛,简直恨不能天天有人拉她去淫奔!
小洪怎么可能会拿正眼看这种肥粗老壮张牙舞爪不知廉耻还没有审美的女人。
这种女人就是垃圾,年轻时候也没翻出什么浪花儿来,老了老了又嘚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