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会傻到把自己一下子毒倒。
他心里清楚,所有毒素,只有达到一定的量才会致病。因此,他都是一点点地试着吃,而后加大药量,让自己身体慢慢地产生各种抗体。
就这“十步软筋散”的药力,对他来说简直就算麻了一下舌尖,他都不屑一顾。
方才那个虚弱相都是他假装的,他就是想搞清楚是谁在背后暗害他们。
迪丽妲跑到一侧,正好看见晏惜寒站在羽毛人面前,双手掂着手中那几粒像星星一般闪亮的瓷片,眼神轻蔑地看着前面紧张兮兮的羽毛人。
顿时,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她的心,她感到事情出岔子了,有点不妙。
“砍晏惜寒一刀一个金币,砍死他!砍死他!”
迪丽妲那撕破嗓音的尖利,兼带歇斯底里的呐喊,怂恿带鼓动的悬赏,大大地激发了羽毛人斗志,羽毛人眼睛大放异彩,彼此之间兴奋地用眼神交换着想法,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浮现出了不可抑制的蠢蠢欲动的表情,仿佛金币就在眼前的空中晃动,伸手可取。
要知道,羽毛人累死累活一年到头都挣不来一个银币,砍一刀就能赚一个金币,这笔交易划算,再说死的又不是自己人。
晏惜寒轻轻松松地站在距离他们五六米远的地方,双手握着他在地面上划拉的瓷盘碎屑。
他想在动手前再警告他们一次。
“勇士们,崔寿山手中根本没有金币,迪丽妲手中也没有金币,你们部落仅有的几枚金币都掌握在主管钱粮的闫峰总管手中。”
“崔寿山已经忽悠了你们一次,如果再让这个女人忽悠你们一次,那你们就是两个蠢驴,因为一个蠢驴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们蠢了。”
晏惜寒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瞪着那些为了金币而要浴血奋战的羽毛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良久,他慢慢地收敛起锋芒,眼角微微眯起,斜睨地看着对面,眼底只剩下一抹难以察觉的狠戾之色。
没有金币谁愿意舍命相搏,羽毛人放下手中砍刀,纷纷后退,围住了迪丽妲,七嘴八舌地嚷嚷要求看到金币后,才能采取行动。
迪丽妲双手托着脖子上戴的鳄齿,不断地抖动着,就像托着珠宝似的,眸子里跳动着十分嫌弃的眼神,嘴里喋喋不休。
“这世纪之鳄的牙齿,一枚就能卖五十个金币,我还差你们那几个小钱,哼!”
她娇俏的双唇略微那么一拧,嘴角泛起一抹轻蔑而鄙视的弧度。
羽毛人都知道,这串鳄齿原本系在晏惜寒的腰间,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酋长大人的手中,酋长大人被自己夫人迷倒,这串鳄齿自然而然就到了夫人的脖子上。
酋长夫人可能没有钱,但这鳄齿就是钱,堪称是最值钱的宝贝,价值连城。
羽毛人肾上腺素再次飙升,他们触碰了一下眼神,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眼神难掩那抹激动和兴奋,巨大的利益诱惑已经把他们变成了吃人的野兽。
他们狂热的心躁动、起伏着,一个个睁着猩红的眼睛,攻了上来。
看来无可救药的羽毛人要动真格的了,他们仰仗着人多势众,这是要群殴晏惜寒啊!
他们真是不讲武德啊!
跟他们讲武德,他们可听得进去?
三番五次的警告,他们当做了耳旁风,那怪不得别人下手狠了。
羽毛人仰仗着人多势众的挑衅行为彻底激怒了晏惜寒,这么多羽毛人你不重伤他们几个,怎么能镇住他们?
晏惜寒也已经做好了打斗准备,蓄势待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羽毛人各个举着手中砍刀,呼啦一下围上来的当口,晏惜寒手中瓷片以无与伦比的迅疾速度甩了出去。
你们既然为了钱财想要我的命,那么对不起了,我为了自保,也得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记住以后不要招惹我和希望城堡人。
羽毛人只见晏惜寒手臂一甩,但并没看见有东西甩出,就在他们愣怔的瞬间,啊……啊……啊……竟有接连数人惨叫。
他们几乎懵逼,立马顿足。
只见前面几个羽毛勇士双手不停地忙活着脸部和颈部,每个忙活的人都是满手满脸满脖子血迹。
不用问,他们被对手伤着了。
霎时,随着惨叫连连,血腥味开始在大厅上空弥漫,萦绕,徘徊。
那些细小的瓷片尖锐的棱角快如刀锋,加之速度和力道,每一粒都像一颗微型子弹头,欻欻欻地以极快的速度,嵌进冲在最前面几个人的额头、眼睛、面颊、口腔和脖颈。
瓷片边缘坚硬而锋利,划破他们的皮肤,切割他们的血肉,如同钻头,搅拌着他们肌体。
他们一个个疼得哀嚎着要往一边退却,给后边的人让路。
晏惜寒趁他们几个人挡住后边的人还未攻上来的罅隙,迅疾出击,他嗖地一下,动作犹如惊弓脱兔,两个箭步就运动到那几个受伤的羽毛人跟前。
只见他的双手忽地往前一伸,对方手上兵器就到了他的双手上。
手中有了兵器,就等于手臂伸长了,晏惜寒双手挥舞着兰博刀就冲进了羽毛人堆里。其实一个人与多人甚至一二十人打斗的优势是,他只管挥刀往对手身上招呼,不用考虑伤到自己人。
然而,对手就有了顾忌。
由于对手人多和站位不同,加之参与打斗的每一个人都处于运动状态,所以他们很有可能自己砍伤自己人。
因此,他们出刀挥刀就有了停滞,人多不但不是优势,反而成了劣势,彼此拥挤,施展不开。
晏惜寒如入无人之境,凭借他灵活多变的身体,穿插在羽毛人中间。
噼噼啪啪的金属交击声和羽毛人的惨嚎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只见一个蟒纹身形若隐若现,时出时没,一会儿犹如疾豹扑食凌空跳跃,一会儿犹如昏昏欲睡的千年老龟静候出刀的机会。
终于,晏惜寒跳出了打斗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