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灼侧身看她:“怎么,本王说的是鸟语?你听不懂吗?”
沐乔一脸为难:“王爷,你让我打人、杀人都可以,喂人吃饭……属下没做过。”
“没做过?喂得婢女,喂不得本王?”
萧聿灼抻了抻手臂:“若不是你半夜跑出府惹事。
本王何至于追出去,轻功带你十里路。
双臂酸痛端不起碗,你不喂谁喂?坐下服侍本王。”
他语气不容拒绝,沐乔撇嘴,都是练武的,哪有那么娇气。
他分明就是见不得她歇着。
沐乔拗不过只得在旁侧椅子坐下,端起粥舀一勺,送到他唇边。
萧聿灼张嘴,软香的粥入口,嘴角不由弯起笑,一瞬间心中的那根刺像被化去,舒服了许多。
少布、云布、四大侍卫含笑退到合适距离。
一碗粥很快吃完。
“你吃了?”萧聿灼问。
沐乔摇头:“属下稍后随便吃点。”
萧聿灼朝外冷声道:“看不见两个人吗,再上一碗粥来。”
奴婢身子一哆嗦,赶紧又端进一碗。
萧聿灼往她跟前夹了块饼:“吃吧。”
沐乔看看他,看看粥和饼。
吃饭而已,又不是逼他看陈伯,没啥扭捏的。
她拿起筷子,将吃食扒拉进嘴,没怎么嚼就进了肚子,比嗦粉还丝滑。
萧聿灼见她眨眼就吃完,惊讶道:“你吃饭这么快?”
“嗯,以前为了赶时间,连嚼带咽。”
她这话不假,训练岛吃饭时间短,她直接吞食,习惯成自然。
萧聿灼将饼放到跟前却没吃:“你以前都吃些什么?”
“以前跑江湖,什么能吃饱吃什么。”
沐乔不明白,他在这给她忆苦思甜呢?
萧聿灼慢慢说道:“你可知道贠州?”
贠州,哪里?
她连现代地名都认不全,何况古代。
“不知道。”
萧聿灼边吃边说,像唠家常似的:“贠州踞京城八百里。
穷山恶水,加上三年大旱,颗粒无收,百姓靠朝廷救济生存。
就连当地衙门半年也见不到荤腥。”
沐乔假装认真听,也不知他说这些做什么。
萧聿灼话锋一转:“昨夜本王连夜让人在贠州制造了一起山贼抢劫县衙的案子。
本王上书父皇,派齐正暝前往贠州剿匪,再使点绊子,他半年回不了京城。
让他困在贠州吃土喝风,你可解气?”
沐乔怔了怔,原来他给齐正暝挖了个天坑。
想想,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家公子,发配到穷山恶水的地方。
没吃没喝没美女,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招阴损,又能解她危机。
沐乔连连点头:“王爷腹黑狡诈,属下佩服。”
萧聿灼脸一沉:“你会不会用词?”
她没用错词吧,他怎么又生气了。
沐乔忙抱拳:“属下知错。”
————
送走萧聿灼,沐乔闲来无事,便出长庆殿找段增鹏。
刚出殿门,就听一细柔女声喊她:“乔哥哥,且留步。”
沐乔回头一看,竟是兰容:“是你,兰姑娘,你怎么在这?”
兰容有意往她身上靠,抓住她手臂,一副感激涕零:“乔哥哥,蔡管事将我调来长庆殿剪花枝。
我知道都是乔哥哥帮我说情,你对我的恩德没齿难忘。”
她靠上来的刹那,手环嗡震动了一下。
沐乔心里对她没感觉,避开她手:“有蔡管事出面,那些奴才不敢来长庆殿造次。
你认真干活,我有事,先走了。”
沐乔脚下一溜走了,留下兰容委屈地愣在原地。
沐乔边走边看手环,手环并没红字出现,失灵了?
她没多想,快步来到练武场。
段增鹏一看到她热情迎上:“沐兄弟,老哥终于把你等来了。
昨日阁楼闹了一出,哥哥可是担心了你一天一夜。
我就知道沐兄弟吉人自有天相。
不仅没被王爷罚,听说今早王爷特意邀你共进早膳。
这天大的恩宠,我等只能在梦里梦上一梦。”
沐乔与他在石台坐下:“段大哥,你托我黑粗尾蝎的事,少布只说了魁子巷。
不过他说那是暗市,让你慎重。”
“魁子巷?”段增鹏眼珠瞪大如牛,脸上热情褪去:“原来是魁子巷。”
“你也知道魁子巷?”
“我在京城长大,岂能不知。”段增鹏叹气:“魁子巷位于京城南北处。
几乎没百姓居住,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那条巷子长年阴森森的,风刮过能听到风的吼声,像鬼嚎似的。
百姓敬畏神鬼,居住的十来户人家全部搬走。
大概烟火凋零,官府也放弃管辖。
后来,一些旁门左道便利用这两点,私下在魁子巷进行买卖交易。
交易的毒物、宝物自然是无法登上台面。
当利益巨大时,必会聚集各路牛鬼神蛇、江湖势力,可谓群魔乱舞。
这么说吧,就算少布那等身手进去,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出来。”
“这么厉害?”沐乔惊诧:“段大哥,你还是别去了。
一只蝎子罢了,犯不上你冒险。”
段增鹏明显心有不甘,垂眸盘算该不该去。
沐乔拍了下他肩膀,起身走出练武场。
也不知素素那丫头怎么样了。
沐乔绕到后花园,见有五六个杂役浇水除草。
偏偏不见林素素影子。
她心里一慌,难道萧聿灼把她暗暗处置了。
想到此,沐乔急的三步并作两步,踹开卜园丁的门。
揪起老头就问:“卜园丁,素素哪去了?”
卜园丁吓的满头大汗:“沐、沐侍卫,你先冷静、别着急。”
“我怎么不急,她是不是出事了。”沐乔一把将人推倒在地。
“没、没有。”卜园丁大喊,抱紧脑袋,生怕她一脚踹过来。
这小子恃宠而骄,脾气这么大,偏偏他不敢惹。
“沐侍卫手下留情,容老奴喘口气说。”
沐乔将他拉起摁坐在椅子上:“喘匀了吗,赶紧说。”
“我说,我说,祖宗欸。”
卜园丁擦了把汗道:“沐侍卫,是蔡管事,他一早来后花园,将素素姑娘调走了,听说调往后院佛堂点香油。”
“点香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