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罗素兰这么一番抢白,王艳红顿时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般,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的确,尽管她能够百分百肯定张小宁就是在偷孩子,可眼下她还真没法子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无奈之下,她只得面色涨红,极不情愿地对着罗素兰低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随后,便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见此情形,罗素兰并未就此罢休,而是提高音量喊道:
“你这声‘对不起’我暂且收下来啦,不过嘛,你可别忘了,你还亏欠张小宁一个道歉呢!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你就血口喷人,污蔑人家偷孩子,难道不应该亲自向她赔礼认错吗?”
给罗素兰道歉,王艳红是心甘情愿的,让她给张晓宁道歉,她却不服气,但她拿不出证据,又不能服众。为了不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她不得不向张小宁说了句“对不起”。
自己所做之事自己心中最为清楚,此刻的张小宁简直恨不得立刻将这场风波平息下来。
她深知她不能端着架子拿乔,见王艳红道歉,赶忙满脸堆笑地快步走上前去,对着一脸怒容的王艳红好言说道:
“艳红啊,我可真是半点坏心思都没有呀!无论如何,这两个小家伙都是我的亲侄子侄女呢,我怎会忍心做出那种天理难容、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哟?”
眼看着事情解决差不多了,一直畏缩在一旁不敢轻易上前的王艳红的婆婆葛婶子,终于硬着头皮凑过来打起了圆场:
“艳红,晓宁,既然只是一场误会,那大家就别在这里杵着啦,咱们赶紧回家去吧。”
此刻,葛婶子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懊悔自己当初跟张晓宁商议那过继孩子的事情;她心底深处也是怀疑起张小宁的,但她不能说。
与此同时,对于王艳红如此不顾后果地将这件家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她更是感到恼怒万分。
只可惜,面对眼前这般混乱不堪的局面,她除了想方设法先把两人叫回家去之外,实在是别无他法可想。
张婶子将这出所谓偷孩子的闹剧的后续情节一五一十地讲了一番之后,忍不住再次连连摇头叹息起来:
“唉……这过继一事啊,哪里能是随随便便就能决定得了的哟!若是处理得当,自然能够皆大欢喜;可要是稍有差池,弄不好最后可就要反目成仇喽!我们村上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于婶子眼见于张婶子似乎还有滔滔不绝、继续讲述下去的架势,赶忙手脚麻利地将给张婶子留出来的饭菜端过来,放到餐桌上。然后,她转过头来对着张婶子和声细语地道:
“好啦,咱们先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趁热乎吃点饭吧。要是再耽搁下去,这饭菜可就要变凉啦!”
张婶子听闻此言,嘴里应和着“嗯嗯”两声后,便匆匆忙忙地去洗手。
然而,即便是在洗手的时候,她依然难以抑制住内心想要倾诉的冲动,嘴巴不停地念叨着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念头:
“我不知道别人注意到没有,我可是注意到了,那孩子自始至终都没哭过一声。
依我看呐,搞不好,是艳红她那个狠心的嫂子给孩子偷偷下了什么药!唉,那么聪明伶俐的艳红,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猫腻儿。”
张婶子的这番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吸引了秦莞全部的注意力。
倘若张晓宁当真对那个无辜的孩子下药,那么她偷孩子之事便确凿无疑地被坐实了!一想到这里,秦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正义感。
若是事实果真如此,这个张晓宁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偷孩子恶贼!
无论是出于对王艳红差点失去爱子的深切同情,还是为了整个院子里孩子们的安全考虑,都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恶人逍遥法外。
秦莞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张晓宁绳之以法,让正义得以伸张。
于是,秦莞转头对于婶子说道:
“您快去瞧瞧艳红家的孩子苏醒过来没有?要是还没醒转,得赶快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啊!”
听到这话,于婶子连忙应道:“哎,好嘞!我这就过去瞅瞅。”
说完,她匆匆忙忙地把手里正干着的活计撂下,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地朝着王艳红家奔去。
的确,在这段时间里,张晓宁住在王家的时候跟于婶子相处得还算融洽,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称得上不错。
然而,即便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当面对可能是偷娃贼的张晓宁时,于婶子心中的是非善恶之分依然无比清晰。
她深知,绝不能因为那一点点所谓的面子情分,就对这种恶劣行径视而不见、姑息纵容。
于婶子脚下生风,迈着急促的步伐一路小跑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王艳红家门口。见大门紧闭着,她来不及喘口气,连忙抬手敲响了门。
“怦、怦、怦……”
院内传来一声葛婶子的询问:
“谁呀?”
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葛婶子打开了门,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于婶子时,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赶忙问道:
“哟,他于婶子,您这大老远跑来,是有啥事儿啊?”
于婶子顾不得寒暄,直接开口问道:
“你家孩子这会儿还睡着呢吗?”
葛婶子笑着回答道:“嗨,醒啦,刚刚才醒呢。”说完,她又好奇地追问道:“咋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于婶子松了一口气,说道:
“没啥大事儿,就是小秦听说你家孩子一直睡着,担心是不是生病了,所以让我过来瞅瞅情况。既然现在已经醒了,那就应该没啥问题喽!”
说罢,于婶子冲葛婶子摆了摆手,转身就要往回走。
葛婶子看着于婶子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愣住了。她皱着眉头暗自琢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