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芳知道他此刻定是天人交战,便向公安微微颔首,“您看这事儿,我们回去先跟家中长辈说明下情况,再回复您,可以吗?”
“当然。”公安点头表示理解,笑着将几人送了出去。
......
“爸,案子就这么个情况,陈武那边您看~”顾良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二老的反应,生怕两人被气出个好歹。
“国兰,这事儿,你跟红兵是苦主,你们是什么想法?”老爷子心疼女儿,第一反应是征求女儿的意见。
顾国兰抿了抿唇,神情颇为纠结。
红兵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每天都要忍受伤口的灼痛煎熬,短短几天人就已经瘦了一圈下去。
若按她的意思,这件事必定要一查到底,将这两个家伙绳之以法才叫大快人心。
可在医院时,红兵一直劝她,“做人留一线,咱们握着他的把柄隐而不发,陈家有所忌惮,以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要真的赶尽杀绝了,眼下是痛快了。但依着你大姐的性子,必定要拼个鱼死网破的。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咱们不一样,二哥二嫂创下今天的家业,不容易。咱们还有小毛头,还要好好过日子的~”
她将丈夫的态度简单转述,末了补充了一句,“最终怎么处理~我们还是听从您和妈的意见。”顾国兰将决定权再次交到了二老手上。
老爷子默默良久,直到院外马路上的汽笛声响起,他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家门不幸啊~查!查到底,我倒要看看,这人的心到底有多黑!”
“可~这要真查出来什么,下一步就要追究刑事责任,是抓是放可就由不得咱们了。”顾良才再次强调。
屋内又一次陷入沉寂。
“伢伢,我觉得小姑父的话有道理,虽然他们是过错方,但坏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坏人。这件事,如果不能一棒子打死,还不如给双方都留条退路。
不过,这是法律层面的处理方式。私底下,这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轻轻揭过了,得让他们长个记性,以绝后患。”
“我赞成臻臻的意见,”小姑率先表态,“不过,要怎么让他们长记性呢?”
小丫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狡黠一笑,“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
......
“丧门星啊,丧门星啊~可把我大孙子害死啦!”
沪东新村这几天真是热闹极了,先是公安上门把陈家大儿子给抓走了,紧接着陈阿婆大清早又一路哭嚎着赶到儿子家哐哐砸门,不但惊动了楼道里的住户,几乎半个小区的人都闻讯赶了过来,生怕错过这桩大热闹,直把单元楼梯挤得水泄不通。
门外吵嚷声、砸门声不断,间或夹杂着陈阿婆的哭诉数落声。
可任凭外头怎么闹,陈家的大门始终紧闭,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陈跃民父子坐在客厅里,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顾国梅则躲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开门就被婆婆逮个正着。
“是不是家里没人啊?”有人探头探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