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刚好两间房,咱俩一人一间。那边屋是你的。”
柳红拂引着北山景去了右侧的屋子,北山景一进屋就感觉到极大的心理落差。倒不是说这屋子脏乱差,而是屋子里摆满了各种物品,这不是人家仓房吗?
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大床,不过此刻也摆着东西。柳红拂可是一点都没客气,“你就住这吧,床上的东西你收拾收拾就好了。”
北山景这肚子里有话要说啊,但也不得不憋着了。这就是你们佛宗的待客之道啊,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行了,你先收拾收拾,我回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多谢姐姐盛情,姐姐先忙。”做人好难啊,明明心里不舒服的要命,还得装成很高兴的样子。见柳红拂出去了,北山景在床上推出一小块空间,咕咚一下就躺了上去,先躺一会再说,这身体还是有点虚啊。该死的万仙岛,等我学成了看我不屠了你们这群渣滓。
北山景心里不住地咒骂着他们,躺在那儿迷迷糊糊的居然睡了过去。柳红拂换完衣服推门而入,北山景睡得贼死,居然没有反应,而且还打起了呼噜,看来实在是累了。柳红拂放弃了叫醒他的冲动,就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目光渐渐空洞了起来,她想到了许多年前的春天……
北山景足足睡了有两个时辰,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柳红拂坐在旁边。他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不好意思姐姐,刚才实在是太困了。”
柳红拂也是听见他的声音才回了魂。她收起了脸上罕见的少女般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了一些。“无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感觉身体都有劲了。”
“那就好。起来活动活动吧,正好咱俩说个话。”柳红拂站起来,当先走到了外间。北山景跟在后面,也出去了。坐在了柳红拂的对面,这沙发很软很舒服,主要是很亲切,自己亲手指导那些书院弟子做的。
“姐姐有什么话尽管问,弟弟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来,先喝茶。”柳红拂给他倒了一杯茶,不疾不徐。
俩人就在这对饮,一杯茶饮尽了柳红拂也没说话。北山景倒是心里先不踏实了。
“姐姐你有话就说,咱都自家人,我肯定不能藏着掖着。”话说柳红拂不但对他有救命之恩,之前也帮过他,俩人还真算有些交情。
“你那身黄金战甲怎么来的?”柳红拂也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最好。
“额---方便问一下,您跟着战甲的主人是敌是友吗?”北山景更直接,这明显是要有所保留,但他这么一说就已经暴露立场了,稍微有点逻辑的人都能区分的出来,他跟那战甲主人肯定是统一战线的朋友。如果是敌人完全没必要这么问。
“我们---说不清。”柳红拂不按套路出牌,一句说不清给北山景弄不会了。但想一想也就通透了,说不清那就是友,说明爱恨交加,看来他们过去有故事啊。
北山景心念一动,这战甲就自动显现出来,北山景将它取下来,放到了柳红拂面前。“这战甲是得龟前辈所赠。”
柳红拂伸出手抚摸着战甲,作追忆状。北山景没敢打扰,默默地喝着茶,他其实心里有底了,谁还没年轻过呢,无非就那点男男女女的破事。
“他把这个都给你了,说明对你还是很看中的。”柳红拂面带微笑,刚说完突然又瞬间换了一副脸色。“也许是他觉得这东西碍事了也说不定。”
北山景暗自皱眉,这女人啊,怎么老是患得患失的。“没有,这东西鬼前辈视若珍宝,贴身存放。是体恤我当时重伤在身,还要涉险在外,他才舍得拿出来借给我用的。而且我带走了他照顾的一对人鱼,要不他才舍不得给我什么呢。该说不说,他是真抠啊!”
柳红拂被逗笑了,“这么多年了,本性难移啊!”
“你跟龟爷爷---”北山景欲言又止,怕触碰了柳红拂的敏感神经。
“你叫他什么?龟爷爷?也对,他还真是个老缩头乌龟。”柳红拂看着北山景的眼睛,“他现在在哪?”
完了,单刀直入了。北山景其实有些为难,对面是他的救命恩人,但老龟也算得上差不多的恩情,这要是说了主要是怕对他不利啊。“姐姐,你们当年---是什么情况啊?”
柳红拂一怔,“当年---说说也无妨。当年我们相识的时候也是风华正茂,本来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有一天他突然不辞而别,就再也没回来了。算算也有十几万年那么久了吧。”
“龟前辈离开肯定是有他的苦衷的。”
“或许吧,我找了他很久,这天下都找遍了,域外我也去了,都没有他的下落。我就想不明白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呢?为什么要躲着我?”柳红拂的心情有些低落。甚至于眼圈都有点红了。
“对了,我记得龟前辈跟我说过,他当年家中变故,他为了复仇苦练功夫,屠杀了血蜥族。”
“血蜥族的事是他干的?”
“嗯。后来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
北山景刚想继续说下去, 突然想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说老龟的事可能是成人之美,但是再往下说必然会暴露师傅他们的位置。他这次来本来就有清理门户的任务,这还一点眉目没有呢,不能先露了底啊!万一柳红拂要跟着自己去怎么办,到时候见到师傅他们不是一切都藏不住了。北山景惊出一头冷汗,还是太情绪化啊,自己现在做的就是卧底的事,在这么不小心可是随时可能丧命的。
“你怎么了,怎么一头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北山景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在柳红拂的眼睛里。还好他还算淡定,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慌。
“没事,可能是喝茶喝的。”北山景赶忙用袖子擦了擦。
“接着说啊!”
“他可能怕回去连累你,毕竟他灭了血蜥族,万一有人找他复仇就可能牵连到你。他没办法只能躲起来。”
“他现在在哪呢?”北山景的话柳红拂不知道相信了多少,对于龟前辈的下落,她显得有些急迫。
“他---我是在妖族之地寻宝的时候见到他的,他救了我。后来他就把那一对人鱼姐妹交给我照顾,他就不知道去哪了。”
柳红拂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这么说他还是不知所踪了?”
“嗯,既然他都出现了,相信会找到的。”
柳红拂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北山景,“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