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莞宜,这不是宋西扬送你的生日礼物吗?”温书柠指着第三板格,同她给送的沙漏计时器以及摩天轮水晶球放一块的黑色烫金高级感十足的小礼品袋,转头问坐在转椅上啃着青枣的温莞宜。
温莞宜嚼着枣“嗯”一声问,“咋了?”
“没咋,就是这送的是什么呀?”温书柠好奇地问着,将礼品袋拿出来,并撑开袋口往里看,写有“莞宜,生日快乐!”的小卡片下面是一个精美的蓝色礼盒。
“银手链,可贵了,要三百多呢。我拿回来那天晚上,搜同款一看,人都傻了,相当于我一个月的伙食费呢。我给他转一半钱,还死活不肯收,还说我不把他当朋友当同学。”
“那你不戴,”温书柠说着给放回原的地方,又摸了摸水晶球,“放这当收藏啊。”
“你呀......我要是把你送我礼物钱的一半还你,你乐意?”她抽出件橘色的羊毛衫展开给她看,“带不?不能是我,是我你肯定乐意,说不定还嫌少,嗯...这要是谢洺舟白霄又或是宋西扬,你乐意?”
温莞宜说带,而后摇头说,“那我肯定是不乐意的。”
“那不就是了。”温书柠蹲下,将羊毛衫叠好,又使劲压了压,才合上行李箱,“他送你,你就大大方方地戴,怕什么?而且,你不戴,它没人气滋养,很快就会氧化的。”
“是吗?”温莞宜很是怀疑,然后又说,“可这戴右手也不方便啊。”
“那你就供起来,逢初一十五的时候也别忘了给它上香。”温书柠笑说着,迅速关上衣柜门,拿上自己的睡裙撒腿就跑。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温莞宜:“供起来?”
待反应过来后,她气得站起,追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对里头的人说,“我要供也是供你送的水晶球,毕竟那玩意死贵死贵的又易碎。”
温书柠咯咯笑了会,说,“别,你还是供宋西扬送你的银手链,毕竟那玩意需要人气。”
“神经。”温莞宜骂了句转身走人,刚走到拐角处正巧碰到吃完宵夜上楼的温礼旭,两人干瞪了会眼,谁也没吱声地各走各的回房间。
“欸,书柠,就是上上星期五,我给你打的那两视频通话,你......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吗?”关灯后,平躺在床上听身侧的人聊了差不多半小时王慕礼的温莞宜忽然问道,“就是...就是在你...我们通话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就是嗯......那种......那种觉得我不是我本人的那种感呃...错...感感觉?”
“什么鬼?”温书柠撑起上半身,借着透窗而入的微光凝视着她的脸,“不是,温莞宜,你...你的意思是说,那天跟我视频的人不是你本人?”她一问完,又大声说,“那要不是你,难不成是鬼呀!”
温莞宜一听,忙换一种问法,“不不不,我想说的是,那万一不是我本人而是那个AI换脸,你能认得出来或是察觉得出来吗?”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我跟你,哦,从小玩到大,都快十二年了,是不是AI 的我还会认不出来,笑话!”温书柠气哼哼地说完躺下,扯着被子翻过身侧躺,“问的都是些什么屁话,我温书柠还能认不出来你温莞宜?真是笑话,照白霄说的,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来。”
“可你就是没能认出来。”温莞宜无声说着闭上眼睛,心里怪难受的,苦涩的眼泪也随之滑过眼角,她睁开眼,抬手擦去,“温书柠,要是我跟王慕礼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温书柠听了,想都没有想就果断说道:“当然是你了,王慕礼他会游泳。”
温莞宜哼一声,又问,“要是他不会游泳呢?”
温书柠犹豫了几秒,笑道:“我两个一起救。”
就在她犹豫的那几秒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温莞宜还是不死心地说,“你只能救一个。”
一阵沉默过后,觉得不对劲的温书柠爬起,伸长手摸索着墙上的面板将灯打开,然后迅速回过身盯着温莞宜,细想了下她方才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又自己琢磨了会,方拿开她挡眼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温莞宜,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要不然,你干嘛问我能不能认出你来的那些话,甚至还问我‘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的这种问题。”
“没有。我就是觉得在你心里,我已经完全被王慕礼替代了,”温莞宜坐起,盯着她,强忍着泪水说,“你甚至就因为我不去看电影,要跟我绝交来着。这保不齐哪天,咱俩就因为他掰了。”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沿颊滚落,她忙低下头。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两个字了,你也不准说。”也想哭的温书柠忙捧起她的脸,给她擦,“还有啊,在我看来,王慕礼就是件衣服......这么说吧,你是我不可或缺的右手,而他嘛只是左手。”
温莞宜扑哧一声笑道,“我才不要,老一辈的都说,左手聚财,右手赚钱,左手戴金右手戴银。我要当就当你的左手,把你赚的钱牢牢抓着,你要敢让他越过我去,我银都不给他戴。”
温书柠笑道:“行行行,你是我戴金的左手,他是我能不能戴上银还得看你脸色的右手,而我嘛,则是那个也得看你脸色来决定给不给右手买银戴的窝囊主子。”
听得温莞宜咯咯笑。
“温莞宜,你就没变过,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掉眼泪。哼,我还每次都吃你这一套。”重又关灯睡下没多久,温书柠翻了个身,面朝着她侧躺着,并将腿搭在她的腿上,笑说着,“最要命的是,每次你一哭,我也想哭,然后还得憋着哄你。”
她说着伸指戳了戳温莞宜的胳膊,笑问道:“你说,这以后你要是结婚生娃了,这娃哭你也哭,我是先哄你呢还是先哄我的干女儿干儿子呢?”
温莞宜给她一肘,“你才动不动就掉眼泪。”
温书柠哈哈笑着又戳了她下,“你说呀,是先哄你还是先哄我的干女儿干儿子?”
温莞宜装死。
“我知道你没睡,快说。”
“......”
“不说,那就是先哄你呗。”
“先哄你头。”
温书柠哈哈笑起来,笑声盖过了风扇的嗡鸣声。
待静下只风扇的嗡嗡声时,温书柠突然来一句,“那天晚上要不开空调的话,我俩也不会感冒。”
温莞宜轻嗯一声,而后猛地坐起,伸手推了推温书柠,有些兴奋地说,“书柠,我知道了,这次月考我之所以能考年级第五,主要是因为没了一直拖我后腿的物理。”
“也不全是物理的锅好吧,你高一那会的英语比你初中还要差,你初中最起码还有80,你高一,呵,差到你们英语老师都怀疑你讨厌她。”
“......也没那么差好吧,最起码也及格过。”
“呵呵呵。”温书柠笑笑不说话。
温莞宜唉声叹气地躺下,“为什么一定要学英语呢?”
“鬼知道。”
“唉。”
温莞宜醒来时,天光微亮,身侧空无一人。她边嘟哝着“起那么早”边坐起,背靠着床头坐了会,才趿着鞋走出房间往卫生间走去。
经过温礼笙房门时,她听有伴着笑声的窃窃私语,便停下脚步,悄悄走近,侧耳凝听,手握住门把手,迅速压下推门进去。
盘腿坐在床上的温书柠反应极快地扯过被子将温礼笙连同那堆坦克积木以及拼装好的奥特曼给盖住,呵呵笑着回头看去,挥手笑道:“早啊。”
温莞宜走进去,掀开被子,赫然入眼的是温礼笙那张压不下嘴角的笑脸,接着是那堆坦克积木和他手上拿着的奥特曼。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温书柠,“不是,你什么时候给他买的。”
温书柠指向温礼笙,“就你昨晚进店给他买床单的时候。”
温莞宜一阵无语,“你真是钱多你。”
“反正快过年了。”
“姐,才十月呢,你就想着过年赚红包钱了。”
“快了快了。”温书柠笑着屈指数着,“11月,12月,1月,就还三个月。”
温莞宜不发一语的转身走人,温书柠忙穿上鞋追出去,“生气啦。”
“你花你自己的钱,我生哪门子气。”
“你只要这么一说,就是生气了,我还不了解你嘛。”
“那你明知道我会生气,你还偷偷给他买。”
“那谁让他是你弟,而且再说了,你弟不就是我弟嘛。他要不是你弟我弟的,我才不给花那个钱呢。”
“你这说的一套一套的,就跟个能说会道的渣男似的。”温莞宜走进卫生间,正欲关门,温书柠硬挤进去。温莞宜抿唇看了她会说,“你干吗?我上厕所呢。”
温书柠呵呵尬笑着往后退,门一关上,她就趴在门上撒娇,“莞宜,你别生气了嘛,”正撒着,瞥见洗衣机,便问,“莞宜,你家洗衣机是坏了吗?电都不插。”
“早坏了,”温莞宜打开门出来,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所以,你只能手洗了。”
“嗐,不就是手洗吗有什么,你这说的我还委屈上了。”温书柠挽住她的右胳膊,轻轻晃着,嘟嘴说道,“你别生气了嘛?”
“我没生气。”
二人下楼,温书柠问,“待会吃三明治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会做三明治了?”
“不会,但我可以边看视频边学着做。”
“那我要吃南瓜牛肉的。”
“没买南瓜,换一个。”
“那紫薯厚蛋?”
“番薯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昨晚有买方包吗?”
温书柠猛地停下,两手抱头,欲哭无泪地看着温莞宜,说,“我忘买了呜......没的三明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