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王清儿不禁暗暗咋舌,心中暗自惊叹婧仪下手还挺重的,能把人打绝种了。
心里还挺痛快,这种男人就该是这种下场。
若是换成自己遭遇那样的事情,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此重手。
或许她会连根拔起也未可知。
王清儿自然记得今天来此的目的,她轻启朱唇,缓缓地说道:
“淼淼,关于婧家那两兄弟的死活,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在意。让我忧心忡忡担忧的是怕路延庭会对婧仪不利,不知县令大人可有什么法子......”
然而,王清儿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秦淼淼突然打断。
秦淼淼发出一阵俏皮的娇笑声,宛如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哈哈……清儿,瞧把你给吓得!其实,我只是想要逗逗你罢啦!路家和婧家之间的那些事儿啊,早就已经妥善处理好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婧家那俩兄弟就会被送回到婧家。只不过嘛,他们此番定然要吃点苦头的。”
听到这话,王清儿满脸疑惑地问道:“解决了?”
她心中暗自诧异,自己还未曾来得及开口央求他人帮忙处理此事,怎的转眼间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呢?
面对王清儿的疑问,秦淼淼微微一笑,柔声解释道:
“可不就解决了么,清儿,你向我询问有关路家之事的时候,我便立刻让相公派出人手去打探具体情况了。这对于我们而言压根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秦淼淼随意的说着。
王清儿却凝视着眼前的秦淼淼,见她将此事说得这般轻而易举、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就如同微风轻轻拂过湖面,几乎未掀起一丝涟漪。
可这路延庭都已被人打成太监了,这样严重的后果怎能不算是大事呢?
更何况那路家可是拥有着极为庞大势力的皇亲国戚。
其家族关系错综复杂,背后所牵扯到的利益更是难以估量。
竟然被穆祉丞如此轻而易举地给解决掉了?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心中虽然充满了无数的疑惑和不解,但看到秦淼淼似乎并不愿意过多谈论此事,她也就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然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就这样,两个女人在这花厅之中愉快地闲聊起来,气氛显得格外融洽和谐。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书房里,两位师兄弟正面对面静静地坐着。
两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以至于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书房内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终于,过了许久之后,沐楠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地开口说道:
“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自会仔细斟酌考虑。至于婧家那边的事情,还烦请师弟代我向伯父转达谢意。”
说完这句话后,沐楠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穆祉丞一直注视着大师兄的神情变化,试图从他那冷淡的表情中揣摩出一些端倪来。
面对大师兄此刻如此高深莫测的模样,穆祉丞实在无法猜出他这番话究竟只是随口应付而已,还是真的已经将此事放在心上认真对待了。
“师兄言重了,其实婧家的这件事情本身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知道,宫里的那位早就有心想要整顿整治一下路家。只不过这次他们倒霉遇上了咱们。”
穆祉丞口中所说的“宫里的那位”,自然便是当今圣上。
话说这当今圣上,其在位之时确实能担得起“勤政爱民”与“兢兢业业”这般赞誉之词,实乃百姓心中难得一见的好皇帝。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皇帝竟有一个令人颇为诟病的癖好——极度贪恋女色。
那东梁国的后宫之中,佳丽何止三千?简直如繁星点点,数不胜数。
正因如此,尽管皇帝今年也才刚过五十,但其身体内部已然亏空得厉害,只能依靠药物苦苦支撑。
此前,和盛堂医馆的吴大夫四处寻觅上好的何首乌,送给京城里的贵人,这位贵人就是当今皇上。
随着时间推移,皇帝的龙体每况愈下,心情也变得愈发糟糕起来,看谁都觉得不顺眼,哪怕是自己亲生骨肉亦是如此。
尤其是那太子殿下,只要老皇帝一瞧见他,便会情不自禁地心生猜忌,总认为太子早就想抢夺自己的皇位。
于是,皇帝绞尽脑汁想要削弱太子身旁的势力。
且说那路家,既是太子侧妃的娘家,同时也是东梁国内赫赫有名的第一大粮商。
对于这样一门权贵家族,皇帝其实早已有诸多不满。
这不,穆家和商家瞅准时机,暗中指使几名言官向朝廷呈上数道奏折,纷纷弹劾路家二房仰仗着路国公的滔天权势,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强占民女等等恶行。
不仅如此,路家少爷的房中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多起命案,数位正头夫人皆命丧黄泉!
而且这些可怜女子皆是被那残暴的路家少爷活活殴打至死,其死状可谓惨绝人寰、触目惊心!
那些夫人的娘家,顾及那所谓的家族利益,无一不是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未曾对这桩桩血案予以深究。
然而,此次却不知因何缘故,他们竟不约而同地齐齐挺身而出,纷纷跪地喊冤,痛哭流涕地哭诉着自家女儿惨死的悲惨遭遇,声声泣血,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直苦于找不到路家把柄的老皇帝,此番终于逮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心中暗自思忖,路家啊路家,看朕这回怎么狠狠地扒下你们一层皮来!
于是,老皇帝当机立断,迅速降下一道圣旨。
圣旨之上先是假惺惺地言道,鉴于路国公这一生为朝廷社稷鞠躬尽瘁、殚精竭虑,故不再追究路国公治家不严之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