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一旁竖着耳朵倾听的婧仪则完全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 。
毕竟她嫁到这个家里也没多长时间,对于婆家的诸多事宜自然是知之甚少,甚至连自己的婆母原来还有个姐姐这件事都是头一回听说。
她满脸疑惑地转头望向身旁的王清儿,眼神中充满了疑问,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清儿见状,连忙朝着婧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用嘴型暗示她先不要着急,稍安勿躁,晚些再细细解释给她听。
沐妍眼见自己的母亲终于停止了哭泣,连忙轻柔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帮着母亲擦拭掉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并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娘,您别太伤心啦!姐姐这次和离回来其实是件好事。那个胡强根本就不是姐姐的良人,他们分开对姐姐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以后咱们兄弟姐妹几个齐心协力、互帮互助,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沐妍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姐姐如今的情况要比她们一家人之前的状况好多了。
刚听嫂子说,姐姐这次和离之后能够顺利地拿回属于自己的全部嫁妆,光银子都有整整五百两呢!
足够让姐姐在村子里购置一处不错的房产和田地,然后舒舒服服地带着三个女儿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更何况,还有大哥和自己呢,大哥向来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他绝对不可能对姐姐一家子不闻不问的。
她自己虽说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大哥大嫂过日子,但现在手头也攒下了不少钱,也能帮到姐姐。
想到这里,沐妍赶忙开口向周氏提议:
“娘,我瞧着我家隔壁的那个院子挺不错的,跟我家就只隔着一道墙,虽说面积稍微有点小,姐姐她们母子三人居的话也完全够用。不如把它买下来给姐姐,我们姐妹一墙之隔的住着,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不如就让莲儿住家里吧!就她们孤儿寡母的几个人,连个能顶事的男丁都没有,如果让她们单独居住,着实不太安全。”
王翠英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自家的新房子已经开始动工修建了,等到新房子建成之后,再专门划出一个独立的院子来给莲儿她们母子居住。
周氏听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还是先把沐妍隔壁那个小院子买下来。她们姐妹俩住得近,我这心里也踏实。对了,回头去你叔公家里抱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回来养着。等它们长大以后,可以帮着看家护院。”
周氏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其实是不放心的。
只是她也明白,长期让女儿住在娘家并非长久之计。
日子久了,难免会因为各种琐事产生矛盾,倒不如分开过各自的小日子来得更为妥当。
“娘,院子买下来后就让梓浩在我家院墙那边开一道小门,这样走动起来也很方便,真要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照应,没啥可忧虑的。”
沐妍看出来她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姐姐娘几个,不像她,有三个人儿子,三人都跟着沐楠学了些拳脚功夫,特别是梓轩,每日都在勤学苦练,如今他大哥都打不过他呢。
在院墙处开道门,有什么事也方便些。
“这样也好。”周氏听到小女儿如此说道,不禁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她那原本悬着的心,此刻终于能够稍稍放下一些了。
王清儿眼见着给二姑购置院子的事情已然敲定,便不着痕迹地将话题一转,目光落在婧仪身上,好奇地问道:
“婧仪,你和梓浩怎么突然间就回到村子里来了?”
其实早在见到吴梓浩的时候,她心中就存有一丝疑惑。
只是因为当时沐莲的事情搅扰得她无暇顾及,所以才没有及时开口询问梓浩。
婧仪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嫂子,我这次回来是打算陪着婆母住上几日。”
她们小两口成亲之后,就直接返回了县城居住,期间从未回过村里。
然而,婧母却认为女儿这般做法有些不妥,有悖于常理。
婧母便让女儿抽空回村陪婆母住几日。
恰好这几日作坊正值休沐,婧仪索性就跟着相公一同回到了村子里。
说起这县城中的作坊,每隔六天便会安排休息一天,此外,每个月的月末更是会连续休假三天,这些都是王清儿规定的。
至于村中的蚊香作坊,则是根据订单情况来决定是否开工。
若有订单需要赶制,自然就得忙碌起来;若是暂时没有订单,那么大家便可安心享受休沐时光。
这不,最近刚刚完成了商从简的一笔大订单,作坊刚好迎来了休沐。
“婧仪,你父母把城东那间铺子给了你!你哥哥和嫂子那边没闹出什么动静来吧?”
王清儿像是突然想到这件事一般,随口这么一问。
婧仪一听这话,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她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沐家的人和自家婆母的,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如实说道:
“唉,怎么可能不闹呢!我爹都被他俩给气病了。自从知道我爹把铺子给了我之后,他俩不知道跑铺子里闹了多少次。实在没办法,我前几天只好先把铺子给关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婧仪的眼神里满是无奈和疲惫。
婧父自打知道两个儿子对女儿做出那种事后,心中一直就憋着一股闷气。
哪曾想,这俩不成器的家伙回到家中,听闻婧父把城东的铺子给了妹妹,当下就炸毛了。
两人二话不说,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城东铺子那里,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砸吵闹。
那场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周围的街坊邻居们纷纷侧目,但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等到这群人闹腾够了,扬长而去之后,整个铺子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婧父听到这个消息后,嘴里骂着“逆子”,被气得两眼一抹黑,直接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