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您赶快把东西都拿出来给人家吧,否则我的小命可就要保不住啦!”
胡强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哭嚎着冲胡老太苦苦哀求着。
胡老太眼见自己疼爱的儿子遭受这般折磨,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
她看看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儿子,又瞅瞅站在一旁神色自若的沐莲,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胡老太用帕子擦拭着眼角,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又开始哀嚎连连:“儿啊!哎呦,你可真是要了老婆子我的老命哟!”
一边是亲生骨肉,一边是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
无论舍弃哪一方,对于胡老太来说,无疑都是剜心之痛。
可不就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啊......\" 又是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划破长空,直直地传入了胡老太的耳朵里。
那声音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瞬间穿透了她的心,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哎呀,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吧!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别再折磨我的儿子啦!我这就去拿,马上就去拿!\"
胡老太一边哭天抢地地喊着,一边脚步踉跄地朝着屋里走去。
此刻,她真希望自己能够立刻晕厥过去,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些了。
可!胡老太的身体一向硬朗得很,别说晕倒了,就连一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很少有。
此时此刻,除了满心满眼对儿子安危的担忧以及对即将失去钱财的心痛之外,她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感到不舒服。
在某一个瞬间,胡老太甚至产生了想要假装晕倒的念头。
可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来,她就又立马打消了。
因为她心里清楚,如果自己装晕,留下儿子一人面对这些人,那么谁来护着她可怜的儿子啊!
\"我跟你一起进去取东西。\" 一直冷眼旁观着一切的沐莲突然开口说道。
同时还若有所思地瞥了胡老太一眼。
话音未落,只见她已经率先迈开步子,稳稳当当地走在了最前面。
沐宵和梓浩两人,则一左一右紧紧地跟在胡老太身旁,犹如两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不多时,沐宵从屋里搬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箱子。
里面放着的正是沐莲出嫁时带来的那些嫁妆。
尽管还是少了好几样东西,但好在那几款用金子精心打造而成的首饰依然完好无损在胡老太那里。
尤其是那副金光闪闪的头面,当年可是花费了足足一百多两白花花的银子才置办下来的。
还有那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分量十足,价值也不菲。
说来也巧,这条巷子里虽然住着十几户人家,而且大多都是在镇上开铺子做买卖的殷实之家。
他们无一不是在镇上经营着各式各样铺子生意的忙碌人家。
现在正值上午时分,这些人家大都紧闭门户,主人要么忙于店铺事务,要么外出采购货物,家中都空无一人。
所以,胡家院子里发生的这些事情,竟没有一个人来围观。
胡老太刚才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小巷,然而却仅仅引起了一阵短暂的犬吠之声作为回应。
起初,附近的几条看家狗还跟着汪汪叫个不停,但过不了多久,也许是觉得无趣或者习惯了这种吵闹,它们吠了几声便懒得再回应,各自找了个阴凉舒适的地方趴下,继续享受宁静时光。
东西装好,一切准备就绪后,所有人纷纷登上马车。
兄弟几人挥动马鞭,赶着马匹缓缓前行。
随着马蹄声响和车轮滚动,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胡家所在的巷子。
胡老太依旧地坐在地上,一边不停地哀嚎咒骂,一边用手拍打着地面,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不甘。
而在离她不远的地上,胡强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因为怨恨和恼怒变得扭曲起来,呈现出一副阴森狠毒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就在几辆马车刚刚驶出巷子口的时候。
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只见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表明已有身孕,右手紧紧牵着一个只有三四岁、扎着两个包包头的可爱女娃。
母女俩从隔壁人家那略显破旧且布满青苔的墙角处,缓缓地走了出来,站在巷子中间。
妇人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其中既有几分意味深长,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又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就好像刚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看着马车远去,她牵着孩子走进了胡家的院子。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强的小妾——刘氏。
她刚刚踏入胡家大门的那一刹那间,原本还挂在脸上那抹复杂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惊恐万分且十分惊讶的表情。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似的,急忙松开一直紧紧攥在手心中的女儿的小手,然后不顾一切地朝着胡强所在的方向猛扑过去,口中更是焦急地大声呼喊着:
“娘,强郎你们这是怎么了?”
她来到胡强身前时,一眼便瞧见了胡强那张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之上竟赫然有着一处显眼的淤青。
刘氏见状,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紧接着便开始用力地挤弄着眼角,试图逼出几滴泪水来。
好不容易才成功挤出几滴泪珠后,她赶忙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胡强脸上的伤处,满脸都是心疼不已的神情,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哎呀!强郎,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的呀?呜呜呜......”
然而此时的胡强,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大男人的模样?
只见他突然间张开双臂,一把抱住眼前的刘氏,然后就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抽噎着说道:
“眉儿啊,你总算是回来啦,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差一点就要被沐家那些可恶的家伙给活活打死了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