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将目光缓缓移向了沐家前来的那群人。
这一看之下,胡老太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暗暗叫一声不好。
这沐家人怕是来者不善啊!
只见沐老爹、沐楠兄弟几人,一个个皆面色阴沉,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让人望而生畏。
如此情形,莫非儿子刚才所说竟是真的?
哎呀呀,不是说去取那个卤肉方子嘛?咋听儿子说和儿媳妇和离了呢?
还要把三个丫头都给儿媳妇,还要给五百两银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老太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这绝对不可以啊!想我含辛茹苦地将这三个孙女养得这么好,一心盼望着将来能够替她们嫁到好人家去。
家里也能跟着风光一把,能帮扶到家里。
就算不能帮扶到家里,至少也能多收些丰厚的彩礼钱呐。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轻易答应把孙女们交出去。
三个孙女可都是自己的财富啊!
还有那五百两银子,更是想都别想!
家里现在拢共也就只有一千多两银子,要是真给了她五百两,那可是一半的家底啊!
怎么能给那个贱人!
这些年胡强在外头的花销与日俱增。
他那间铺子虽说也有些盈利,但赚到的钱全都被他挥霍了。
隔三岔五的,胡强就会伸手要钱,每次问起缘由,他总是敷衍地说是在外面应酬交际。
若是追问得多了,他便不耐烦起来,甚至还冲着胡老太发脾气。
如今家里都开始吃老本了,眼看着就要坐吃山空,。
怎能容忍那个贱女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卷走这么一大笔钱财!
这些年,她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害得我们胡家至今都没能有后,无法延续香火、传承家业!
还有脸要钱?
胡老太心里上演了一曲大戏后,便用那双刻薄的三角眼,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沐家人。
突然她身子一歪,直接坐到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紧接着便开始大声地哀嚎起来:
“哎呀呀,这天杀的哟!你们沐家可真是太欺负人啦!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抢劫啊!老天爷啊,您可要睁开眼看看呐!我们一定要去官府告状,我老婆子今天也不想活啦......”
胡老太就这样不停地嚎叫着,那声音可谓是凄惨至极,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然而豪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人搭理她。
胡强瑟缩的站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沐楠他们陪着二姑过来取东西,只要胡家不耍心眼,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进门之后,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胡家母子的一举一动。
只要胡家母女能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让沐莲顺利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
以后两家井水不犯河水,那么自然也就能够相安无事。
虽说这次也算不上什么好聚好散,但从前种种沐家也不会再追究。
胡老太眼见自己如此卖力地哭喊都没能引起旁人的关注和同情,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于是,她突然止住了哭声,猛地一下从地上咕噜噜地爬起身来,作势就要朝着内院冲过去。
可一直密切留意着胡老太动静的沐楠又怎能让她得逞。
只见他迅速给身旁的沐宵递过去了一个眼色,沐宵人心领神会。
就在胡老太准备迈步往里屋走去的时候,沐宵眼疾手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胡老虔婆,这么急匆匆的,这是打算去哪儿?”沐宵脸上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若冰霜。
胡老太本就被突然跳到面前的沐宵吓了一跳,听到他冰冷的话语后便有些不寒而栗。
胡老太也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泼妇,很快便镇定下来,眼神闪躲地随口扯了个谎:
“我……我进里屋给你们取钱去。”
其实,她心里打的算盘是趁机溜进里屋去找沐莲母女的麻烦。
哪怕是进去给那个贱人几巴掌也能让她爽快一点。
然而,沐宵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胡老太,然后转头瞄了一眼身旁的吴梓浩。
吴梓浩瞬间也心领神会,快步走上前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兄弟陪着您一起进去取吧。”
沐宵淡淡地说道,语气虽然平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用,不用麻烦你们,你们大小伙子的进我家内院算个什么事,传出去了不好。”胡老太忙扯了一个理由。
“快点带我们去取钱,否则……”
胡老太还没等沐宵把话说完,就急了眼,又扯开嗓子开始哭闹起来:
“哎呀!你们这简直就是强盗抢呀!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啦!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让我这个可怜的老婆子可怎么活哟!干脆今天我就一头撞死在自家屋里得了!”
说罢,她还真做出一副要往墙上撞的样子来。
沐宵和吴梓浩即便知道她是在做戏,二人还几是同一时间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胡老太的胳膊,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原地,让她丝毫都无法动弹分毫。
“你们这是反了天啦!居然敢对我这个老婆子动手?真是没有王法了!我定要去官府告你们,告你们沐家仗势欺人,抢夺我们家的财物!”
胡老太一边用双手手拍打着墙面,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还有那个沐莲,简直就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嫁到咱们家来这么多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白白浪费了咱家的粮食!”
胡老太越说想越气,越骂带劲,嘴里吐出的话语也越发不堪入耳。
“老虔婆,你再骂一句,看我不撕了迷你的嘴。”
站在一旁的沐老爹眼见胡老太如此辱骂自己的亲妹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若不是因她是个女的,又长自己一辈。
他定要冲上前去,将那张满口脏话的嘴巴撕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