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于她而言,胡强身上那些个不良的癖好着实令她感到作呕不已。
遥想当初二人成亲之时,彼此之间尚还存有一些情分,所以即便面对胡强的种种行为,她尚且能够容忍下来。
再到后来,为了给胡强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她更是咬着牙继续忍耐着。
可是时至今日,她对于这位所谓的夫君已然不再抱有丝毫的期望和幻想。
故而当胡强向她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时,她终于硬气了一回,果断地拒绝了他。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回胡强竟然并未强行逼迫于她,反而对待她犹如刚刚成亲那会儿一般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过了几日浓情蜜意的日子,以至于让她以为相公对她回心转意了。
前几日她才知道,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胡强之所以突然对她如此殷勤讨好,无非就是企图哄骗她回娘家讨要卤肉的方子罢了。
在那日胡强满脸怒容地站在她面前,用手指着她恶狠狠地威胁她,如果不帮他从娘家要来卤肉方子,就立刻休了她!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沉入了无底深渊,无尽的痛苦和委屈涌上心头。
然而,在仅仅片刻之后,她便咬紧牙关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自己绝不会向娘家人开口讨要卤肉方子。
哪怕胡强真的当着全家人的面打骂她,甚至毫不留情地以休妻相要挟,她也坚决不会屈服。
其实,此次她特意要求胡强将三个可爱的女儿一同带回娘家,并不仅仅是简单地探望亲人那么单纯。
真正的目的在于寻找合适的时机,能够顺利地把女儿们暂时留在娘家。
这样一来,即便日后她可能会面临种种婆家的刁难,至少孩子们能有一个相对安全、温暖的庇护之所。
胡强看着站在周氏身边的王清儿,他没有想到沐家竟是这家由小丫头片子当家作主!
他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谄媚讨好的笑容。
他凑到王清儿跟前,语气亲热地说道:“哎呀呀,没想到侄儿媳妇年纪轻轻的,居然如此有能耐当家作主!侄媳妇啊,这卤肉嘛,卖给谁都是卖,你就行行好,分一点卖给姑父呗。”
面对胡强突如其来的变脸和无理要求,王清儿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和镇定。
她微微抬头直视着胡强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姑父,并非侄媳妇不愿意分给您,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家中已经和福香楼签订了独家售卖协议,按照约定,我们家的卤肉只能供应给福香楼一家。”
“如果违反协议卖给其他人家,就得赔付福香楼整整五千两银子”
说到这里,王清儿还向胡强伸出一只手,紧接着又满脸愁容的继续说道:“可是五千两银子啊,我们家哪里能承担得起呦。”
顿时话题一转,像是想起来一个好主意似的:“哦!若是姑父您愿意承担这五千两银子的赔偿金,那么从今往后这卤肉自然可以卖给您啦。”
“什么?你……你竟然要我给五千两才肯卖给我?你,你简直是想钱想疯了吧!”
胡强瞪大了眼睛,满脸怒气地指着王清儿,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只见那王清儿却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姑父,您可别误会呀,可不是我向您索要这五千两银子呢,而是福香楼那边要求的呀。我和福香楼签订的契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的。姑父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要不我去把那份契约拿来给您过目一下?”
其实,王清儿压根就没有和福香楼签署任何有关卖卤肉的契约,这番话不过是她临时编出来想要搪塞胡强的借口罢了。
就在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她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不迭,暗自思忖着:糟糕!万一这胡强真要看那所谓的契约,自己可怎么交得出来呀?
看来得伪造一份类似的契约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卤肉生意如今这么火爆,保不准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像胡强这样想要秘方的人。
另外,也得找个机会让沐宵去跟福香楼的李掌柜提前打声招呼,免得日后事情败露,露出马脚来。
胡强听了王清儿的解释后,依旧不依不饶地吼道:
“我才懒得管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破契约!侄媳妇,我们好歹也是亲戚,你就直说吧,这卤肉到底卖还是不卖?”
王清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字正腔圆、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姑父,我再跟您讲一遍,不是我不愿意将卤肉卖给您,实在是没办法卖。除非您愿意支付五千两银子作为违约金,否则这事儿我也没办法。”
“你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胡强气得双眼圆睁,恶狠狠地怒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清儿。
他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但还是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来对着周氏,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说道:
“娘啊,这件事情您可一定要帮帮小婿呀!如果我能够轻轻松松地拿出五千两银子,又何必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地经营那家小小的面馆,以此来养家糊口呢?”
周氏听了胡强的话,脸色一沉,厉声道:“胡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孙媳妇说的话就代表着我的意思,她说不能把卤肉卖给你,那就绝对不可能卖给你!”
周氏顿了顿,眼神飘向前方,思绪回到几年前,缓缓开口说道:“五千两银子的违约金我们根本就赔不起!要是几年前咱们家有那么多银钱,沐莲她爹或许还能再多活几年,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处借银钱给沐莲她爹治病。”
胡强见自己如此伏低做小,周氏依然无动于衷。
知道再怎么求也是徒劳无功,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怨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