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很快传来无二白的声音,“南海王曾经造反被镇压之后贬为庶人,最后消失于海上,你们不觉得有点相似吗?这里有大面积的滩涂,下面没有东西,只好靠刘丧好好听一下。”
看来就是为了听雷而来。
所谓过来就是为了听雷,时似年抬头看着天上,只见那万里晴空湛蓝如宝石,一丝云彩也没有,整个天幕澄澈得让人有些恍惚。夕阳的余晖给天空染上了一抹橙红,却依旧没有半分要打雷的迹象。能打雷就怪了。
时似年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嘀咕:“这朗朗晴空,连一丝风都没有,哪里会有雷声响起。”
胖子笑嘻嘻的说道,“刘丧啊,那我买几个炮仗来放一下,你凑合听一下?”
刘丧无语的声音很快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按时间算钱的,你想给二叔省点钱,你就少添乱,炮仗是不行的,得用雷管,听说胖爷你玩炸药一把好手,不知道你炸泥巴怎么样?”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胖爷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喊道:“嘿!你小子别瞧不起人!”两人就这么在车上隔着听筒犟起了嘴,互不相让,车厢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很快来到了目的地,车子停下,几人下车。刘丧直接打开后备箱,动作粗暴地翻开一箱子雷管,二话不说就把雷管丢给无邪和胖子。
视线一转,看向张起灵和笑嘻嘻的时似年,手举着雷管打算扔过去,可是看清楚对面的人之后就缩了缩,还是没敢扔过来。
毕竟面对张起灵那冰冷的眼神和时似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王胖子将自己手中的炸药递给两位爷之后,刘丧这才敢把剩下的炸药分配好。
只用三个点,所以时似年并没有分到炸药,但是他的视线从四周的滩涂上转了一圈,还是选择去把无邪的炸药拿了过来。
然后刘丧一边往自己耳朵上戴上一个特殊的耳机,一边神色严肃地跟周围的人说,“我站在中间听,你们这三个角分别引爆,如果下面有东西,40 分钟之内我给你找出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坚定,仿佛胜券在握。
没一会儿,刘丧就背着几只大瓷器,步履匆匆地走到中间去。
每一个瓷器都硕大无比,像瓷罐一样,形状和尿壶似的,但是开口却是在瓶子中间,那斑驳的釉色和古朴的造型,一看就知道是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东西。
时似年远远看到刘丧背着的东西,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在这个年代,地听这种东西确实比较少见。
地听就是古代守卫城墙,防止外面敌军挖通地道,用的埋到城墙底下,能够察觉远处的挖掘声,在无风的时候蒙一块小牛皮,可以听得更清楚,没想到现在却用来听雷。
不过确实是个好东西。因为刘丧的地听明显不是什么凡品,它用的是辽白瓷,那细腻的质地和独特的纹饰,看上去像是从古战场上挖出来的。听说这种东西晚上还可以听到战场上的厮杀声。
他用的居然是古法。至于时似年为什么这么了解呢?主要是因为他旁边站着个无邪正在喃喃自语。
“这地听可是有讲究的,辽白瓷本就珍贵,用它来做地听更是罕见。”无邪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刘丧的动作,一边低声给时似年解释着,“刘丧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能找到这样的物件。”
时似年听着无邪滔滔不绝的讲述,心中暗自感叹:真不愧是大学霸。
滩涂非常难行走,泥巴自带吸力必须脱鞋,其实,当地人有专门在这个滩涂上行走的交通工具,被他们称作“海马”。
可惜了,他们并没有,所以他们只能磨磨蹭蹭的去他指定的三个方位去埋雷管。
相比于其他人,时似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居然可以在滩涂上面如履平地一般。只见他步伐轻快,身形灵活,丝毫不受这泥泞的影响。
其他三个人可真的是磨磨蹭蹭的了。无邪深一脚浅一脚,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鞋子上沾满了厚重的泥巴。王胖子体型肥胖,在滩涂上更是举步维艰,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抱怨。张起灵虽然身手敏捷,但在这滩涂上也无法施展全力。
好不容易买好雷管,时似年直接将吴邪拎起来退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视线一转,打算去帮其他人,就发现张起灵已经登上了安全的地方。他身姿矫健,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的艰难跋涉对他毫无影响。王胖子还在磨磨唧唧的,时似年只好上去搭了把手。
海风吹来的温度越来越低,夕阳也渐渐落了下去,如同一颗金色的宝石慢慢沉入大海的怀抱。海面上一艘渔船也没有,原本热闹的海面此刻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滩涂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的车在很远的岸边打着双闪,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是这茫茫天地间唯一的温暖与希望。
他们站在一边,看着刘丧将他的地听,一只又一只的埋入淤泥之中,排列出一个诡异的形状,然后每一个放入一枚铜钱,祭拜了一番即将自己的耳朵,放入地听的开口。
根据他的指示,无邪陆续引爆雷管。
漫天的泥巴与冲击波巨大,好几次直接将,无邪等人冲进泥巴堆里。
时似年看着莫名其妙容易受到泥泥巴喜爱的几个人,默默的离他们远了一点。
刘丧神情严肃,他趴在地上,仔细的去听好几次,让吴邪用洛阳铲把雷管越埋越深。
很快就没有很大的响声,而是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