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补偿她。
补偿她，做任何事都可以。
反正现在陆凌马上回来，陆宛卿和陆南耀也逐渐能变得独当一面，他确实没什么要留恋的了。
因为他现在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江誉直接吼了他，“你他妈疯了啊？！认真的？！！！”
陆君凌真他妈的发神经吧？！
大不了再被白矜雾狠狠打一顿不就好了，打成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倒也不至于直接被判死刑吧？！
天知道他当初在路边接到陆君凌的时候有多吓人。
陆君凌一身的伤，因为巨量毒素的原因，血管都要爆了，见到他却只留下了一句话：
“帮我把纹身洗了，再火化.......”
他想干干净净地走。
这个纹身太脏了。
江誉当时都快被吓疯了，“老子才不帮你洗！要洗你自己洗！！！把眼睛睁开啊！操！我真他妈倒霉死了碰到你这个傻逼！”
任谁都会觉得陆君凌在说大话，书潼气的直点头，“好，好，好，你等着，我立马给她打电话！”
关于这次和陆君凌的事情，白矜雾并没有给她透露太多，估计是因为任务的绝对保密原则。
但是在书潼看来，白矜雾快被打死这件事，真的令她受不了！
她要把白矜雾叫过来，问个清楚，再让她好好决定一下如何处理和陆君凌的关系。
既然她选择跟亚力米迦勒走，就证明她已经无路可选了。
那么在这以后，这里的一切都要斩断。
—
白矜雾来之前，陆君凌回到了屋里，继续镇定地敲电脑，还打了几个电话，不知道在忙什么。
江誉偷瞄了几眼，才发现他在写遗书。
妈的........
真的一个二个都疯了吧？！
真想拿过来把陆君凌的电脑给砸了！！！
书潼也坐在这里，三个人沉默不语，这种场面真是寂静又尴尬。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竟也会变成这种关系.......
过了挺久，白矜雾才赶了过来，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进来了，也只是淡淡地跟书潼对视。
“书潼，这事跟你没关系，回去。”
书潼直接起身了，也懒得在这待，“你们的事你们必须解决，既然你决定要走，那就是做好了觉悟，拖着对你们没好处。”
书潼意外地平静了，直接出去了。
江誉也出去了，说实话，他有点意外。
书潼这是什么意思，看刚才的样子，他还以为她彻底疯了呢，结果是有理智的啊。
书潼刚出去，江誉就跟在后面，问她，“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书潼对他莞尔一笑，好像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你猜啊，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随后她的笑容立马拉平了，变得面无表情，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屋内。
白矜雾和陆君凌沉默相对。
“书潼在发疯你怎么也跟着发疯，你脑子呢？”白矜雾先开口了，单手插兜，面无表情。
陆君凌很轻地眨了下眼睛，黑眸里见不到一点光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疲惫：
“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
白矜雾的心不可控地跳了一下。
随后她攥紧了手指，微微蹙着眉，“可是我不想见到你。”
从亚力米迦勒那里出来并不容易，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监视。
她在这里待久了也不好，今天过后他也必须换个地方住，不然可能过几天就被袭击了。
陆君凌向前走了几步，面色很白，眼神和脚步都有些漂浮，眼眶发红，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沉：
“我想跟你道歉，一直找不到机会，我.......”
根本就不像以前那个总是运筹帷幄的他了。
白矜雾看他走的越来越近，塞给了她一把枪，“你可以杀了我，只要你能解气，杀之前怎么打都可以........”
这枪真的是太烫手了，白矜雾握着手里很不好受。
“你真的脑子没事吗，不如先去看看医生，我没空陪你在这耗。”
白矜雾甩了下手，却被陆君凌紧紧控住了，他的手都在抖：
“能不能别走，你可以打我，怎么打都可以，或者开几枪，打哪里都可以——”
“陆君凌你他妈烦不烦啊？！”
白矜雾直接狠下心来甩掉了他的手，用一种极其阴狠的眼神盯着他：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听不懂话吗？听不懂就去治治耳朵！”
“我真的........”
我没办法了.......
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了。
所有人都可以离他而去，唯有她离开，他才感觉被命运提前判了死刑，要生生世世在地狱里受折磨。
“我当初不知道是你.........”
如果知道是你，就不会打那么狠，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陆君凌的手有些无力了，抓了几把空气，低垂着眼睫。
右眼长期失明带来的后果就是他再没有完整地看过这个世界，连自己引以为傲的狙击技术都大打折扣.......
真理本就飘渺，他又失去一只眼，当初几百管毒针扎进来，失明仅仅只是个开始。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感觉如火中烧，眼球快要爆裂，所以几乎每天都会流血，连带着大脑神经都被疯狂撕扯。
........在全魂待的太久，他已经失去了平常人所拥有的理智与克制，学会的只是暴戾恣睢，和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因为这些伪装是保命的武器，也是唯一的手段。
他知道仅仅靠说，是没有任何用的。
“你打我好吗，只要你消气，怎么打都可以，我——”
陆君凌这副样子何其落魄。
就像是平时只高悬于天空的神只自甘堕落，看的白矜雾喉间发涩。
可是......
“当初那件事，我们都没错，虽然我很生气，但是仅限于此了，我也快把你打死了，这事，算我们两清。”
陆君凌突然就慌了，大脑一片混乱。
她这是。
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他甚至没有勇气发问。
“要分手的意思。”白矜雾面无表情。
陆君凌瞳孔瞬间就睁大了，“你——”
他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心脏被揪的生疼，这种感觉比死了还痛苦百倍：
“.......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