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些天您一直守在陛下病床前不吃不喝伺候陛下,您会顶不住的!”
栾乐薇摇头。
自从惠文帝病倒之后就被凤太后以养病为由将他拘禁了起来。
也是从那日以后陛下的病就一日比一日重,无奈之下她暗中让人给父亲捎消息让他想办法救陛下出去。
可是凤太后掌权,朝中小人作祟,父亲和一众大臣下狱。
如今她也没了办法。
忽然看到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双眸。
“太……太子……”龙泽忽然喃喃了一句。
栾乐薇神情微变,看了一圈周围的奴仆,除了身边这个宫女,其余都是凤太后的人。
她唯恐惠文帝病糊涂了说出太子的下落。
“陛下,你是不是想浩儿了?”
“太……太子……”惠文帝又高声叫了一句。
栾乐薇哭泣出声“你病糊涂了吗?浩儿已经……没了啊!”
说着哀哭起来。
惠文帝却紧紧抓住她的手,旁边宫女见状,呵斥一旁的太监“陛下不适,还不快去叫御医。”
小太监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行个礼走了出去。
栾乐薇趴到惠文帝耳边“陛下,我们的浩儿会没事的,代春肯定会把消息带到漠北的。”
实则代春有没有成功逃出宫外到达漠北,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可是惠文帝已经不能再经历打击了,至少在儿子回京都之前,他不能死。
听到话的惠文帝,费力的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再次沉沉睡去。
栾乐薇六神无主的看着弥留之际的惠文帝,眼底露出一丝凄凉。
回起惠文帝的一生,窝囊又自负,保不住江山,又保不住儿子。
若不是当年她听从父亲的建议让太子假死,暗中送去边疆历练,恐怕皇家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此时一个小太监低垂着头颅走了进来,跪倒在他身边。
“娘娘!”
一听这声音,栾乐薇猛地一惊看向来人。
“代公公?”
代春眼底通红朝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奴才幸不辱使命,已将消息带到漠北。”
栾乐薇顾不得礼仪拉他起来,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可有见到浩儿,他……他如何了?”
代春两眼泪花的拿出太子的信件恭恭敬敬的递到栾乐薇手里“太子很好,长高了,壮实了,现在已经是一名铮铮铁骨的戍边战士。”
当他第一眼在边疆见到太子的时候一时之间惊喜不已。
原来太子还活着,怪不得陛下和娘娘一定要自己逃出来把消息带到漠北。
而不是由凤太后直接下诏书让栾顾回来。
栾乐薇双手颤抖打开信件,一字一字的看完儿子给自己写的信,泪水顺着脸颊流出。
在不舍中把信件扔进火中烧毁“好……我的浩儿,终究没让父皇母后失望。”
代春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娘娘,我是偷偷混进宫里来的,长话短说。”
栾乐薇一惊“皇宫戒备森严,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代春叹气“各地爆发农民起义,朝京都攻来,宫中已经有宫女太监趁乱逃出。”
“你说什么?”栾乐薇惊呼一声,随之意识到了什么捂嘴看向病床上的人。
却与一双浑浊的双眸对上,惠文帝醒了。
“老奴给陛下请安!”代春看到久病的惠文帝醒来,喜极而泣。
惠文帝挣扎着坐起“你说……什么?百姓造反?”
代春哽咽“闻太傅以‘诛妖后’的名义举兵造反,现在博州、泰川、潮州等地纷纷爆发了农民军起义……多地沦陷。”
“乱臣贼子、奸佞小人!”惠文帝大怒,双手捶着床怒吼。
“陛下息怒,身体要紧啊!”代春劝道。
栾乐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陛下,这个时候你不能倒下,你……”
惠文帝闷咳几声“让栾顾班师回朝,镇压农民军与闻太傅……”
代春“栾将军刚打退胡扎和古刹国等异族,回不来”
“凤太后已经急召秦副将和樊路将军回京都救驾”
如今能回来的只有栾顾的军队,其他大军要么被凤太后控制在手中,要么离京都太远,短时间之内根本回不来。
况且边境周边小国野心勃勃,若不留守大军驻扎,定会让那些小国趁虚而入。
两人暗舒一口气“太子现在如何了?”
代春拿出秦朝暮给他的书信给他们二人看“安如风将军已经平定潮州之乱,秦副将和苏大人已经平定泰州暴乱,现在朝京都疾驰而来。”
惠文帝一脸阴沉“叛军离京都还有多远?”
“闻韶在祖籍博州发起大规模的农民军起义”
博州离京都不足两百里。
“他手中有多少人?”
“加上他私养的兵将,一共将近一万人”代春擦擦额头的汗水。
“闻太傅联手镇南侯单祥的军队约有两万人之多”
单祥是先帝在时亲封的藩王,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守在南方,不知何时与闻太傅暗中勾结,觊觎皇位。
“乱臣之子,其心可诛!”惠文帝再次气的拍床。
栾乐薇替他顺气劝慰“陛下就算为了浩儿,您千万要保重好身子!”
惠文帝胸廓急速的起伏,又安排了代春一些事,喝下药因力竭睡下。
代春趁着深夜宫中侍卫换防时出宫。
大召十五年,潜伏在京都的闻太傅与镇南侯单祥领兵直逼皇宫。
夏耀和涂良带领御林军拼死抵抗。
但苦于援军一直没到,御林军人数不及敌军,侍卫死伤无数。
凤太后命令二人死守,一定要等到大军到来。
但是到傍晚时分,单祥与闻太傅带领大军将帝后及不愿归顺投降的朝臣困在金銮殿上。
殿外宫女太监和御林军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水染红了青石板,整个大殿之上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儿。
此刻惠文帝在病中身穿龙袍一脸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栾乐薇亦是一身皇后的朝服,坐在他身边。
二人眼中毫无畏惧。
闻太傅和单祥在众多兵将的拥护下,提剑步入金銮上,不跪不拜,利剑直指首位上的皇帝。
“何人擅闯金銮殿,见了朕为何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