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脸色灰败阴沉,声音低沉威严,但身上的帝王威严仍旧让造反的兵将膝下一软,忍不住跪下。
闻太傅畏惧的后退了一步看向了腰杆挺直,毫不畏惧的单祥。
“龙泽,自先帝逝世之后,你无德无能、刚愎自用,置天下百姓生死于不顾,整日耽于享乐,大召的繁荣盛世硬生生的断送在你手中”
“你可对得起为你打下江山、对你给予厚望的先帝?”
龙泽自龙椅站起,与他对立而视“真正让黎民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是你单祥。”
“先帝信任你,封你为藩王,赐你土地是让你替他守好这个王朝,而不是让你觊觎王位,谋权篡位”
单祥约莫五十上下,身披铠甲,器宇轩昂,看起来有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强壮。
“少废话,这些年你毫无建树,纵容女人祸乱朝廷,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惠文帝毫无畏惧,一步一步走下朝他“大胆,你敢弑君?”
闻太傅忍不住后退几步,嘴里却不依不饶道“陛下,太子已死,大召后继无人,况且你的身体状况早已如日薄西山,没有几日活头了”
“臣劝你您还是写下让位诏书吧”
“乱臣贼子,胡说八道!”涂良挡在惠文帝面前恶狠狠的盯着闻太傅。
夏耀抽出刀“陛下如何,岂是你一个奸臣妄议的?”
闻太傅脑袋一缩“哼!我看拎不清的是你们,若乖乖投降,镇南侯还能留你们全尸,否则……哼!”
“镇南侯,我看他们就是在拖延时间,等栾顾的大军来救”
镇南侯冷哼一声“痴心妄想!秦朝暮的大军此刻正被困在鄢郡,难道他还能飞过来不成?”
此时数十位将士推押着凤太后和一众宫女走了进来。
凤太后一身素衣,衣衫上沾染上了鲜血,被身后的宫女扶着走了进来。
看到镇南侯以后顿时明白了一切,指着她大骂“单祥居然是你?先帝对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单祥冷笑一声“先帝是对我不薄,所以我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打下的天下毁在一个愚蠢的女人手里。”
凤太后踉跄一步“你……你当年在先帝病床前发誓誓死效忠大召,短短几年你居然敢逼供造反。”
从后宫一路走来,看到沿途死伤无数的宫人和御林军,她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只是没想到逼宫造反的竟然是先帝最信任的人。
此时一个官员大胆站出来指着单祥大骂“镇南侯你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单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一刀抹向官员的脖子,鲜血喷射而出,官员圆眸怒睁,瞬间没了呼吸。
单祥用剑一一指过惊呆住的众人“还有谁不服,尽管来!”
鲜血喷在凤太后和惠文帝衣衫上,两人皆是一震。
“你……居然诛杀朝廷命官!”
“乱臣贼子,我们与你拼了”
众官员宁死不屈,连成一道人墙朝他和叛军涌去。
“给我杀!”闻太傅吓得往后躲。
一时之间金銮殿上的辱骂声,痛呼声不断。
转眼间惠文帝脚下已经躺下了七八具朝中官员的尸体。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桌椅被掀翻,奏章与笔墨散落一地,地上血流成河。
昔日最肃穆威严的金銮殿上,如今依然成为修罗地狱。
“各位大人冷静,冷静!”涂良与夏耀边迎击叛军,边推着朝中的文官往后退。
“住手!”惠文帝猛然大喝一声。
朝堂之上打斗停止,众人纷纷望向他。
惠文帝头上的冕冠在推搡间掉落,头发散落下来,狼狈至极。
他一步一步走向单祥“别诛杀朕的官员,你想如何,冲着朕来!”
“陛下,不可!”涂良迅速上前阻止。
单祥却冷哼一声“只要你写下自愿传位诏书,我自会放过你和诸位大人。”
“此话当真?”
“陛下不可”三王爷跪下劝阻。
“陛下,老臣求你了,我们宁死不降啊”
“陛下三思”
朝中之上诸位官员与兵将跪了一地,眼底皆是悲哀绝望。
“拿笔来!”惠文帝忽然道。
没人动一下。
最后栾乐薇双手地上笔墨纸砚,跪倒在惠文帝脚下,淡然一笑“陛下,臣妾陪您”。
惠文帝扶起栾乐薇,两人一起写下传位诏书。
朝臣以头抢地哀哭不已。
拿到诏书的单祥猛然大笑,贪婪的看着诏书欣喜若狂。
三十年,他整整等了三十年,终于如愿坐上了皇位。
“请你信守承诺放我的朝臣离开”惠文帝转眼间仿佛老了十岁,头发花白,双眼浑浊,不复往日帝王的威严。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单祥忽然剑指凤太后“她必须死!”
凤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狰狞“你……你敢背叛承诺?”
单祥冷笑“老妖婆,我可以放过朝臣,可没说过要放过你!”
忽然递给惠文帝一把剑“给你个复仇的机会,杀了她,我就放你和你的皇后一条生路。”
凤太后愕然看向惠文帝“皇帝,我是你母亲,你不可听信奸臣谗言。”
她防备的看向惠文帝,企图用孝道打动他。
惠文帝扔掉手中的刀剑,震怒不已“你!她是我母后!”
虽说这些年凤太后所做之事令他愤怒,可是若让他亲手弑母,他下不去这个手。
逼他弑母,单祥莫不是疯了!
闻太傅冷笑“陛下您可别忘了,大召如今的一切是谁造成的?”
“凤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对外用国土金银求得一时祥和,对内助长贪污腐败,祸乱朝纲,死不足惜!”
惠文帝后退一大步,断然拒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会杀太后!”
单祥冷帝闪过一丝冷冽,一个手势,闻太傅拿出一条白绫恶狠狠的走近凤太后。
“那就由老臣送太后归西吧!”用白绫勒住她的脖子。
“你……皇儿救我!”凤太后被两个叛军左右压住,挣扎不动。
被闻太傅勒的双眼上翻,脸憋的通红。
野心勃勃高高在上的一朝之后,曾经还妄想称女帝,如今却像个苟延残喘的老狗般求救。
“放开我母后!”惠文帝挣扎着去救她。
忽然被单项手中的长刀拦住去路。
涂良和夏耀想要上前救人,但朝臣皆被刀架在脖子上控制住,他们无法突围。
闻太傅狠狠绞紧手中的白绫, 不一会儿凤太后便再也没了呼吸。
“母后!”惠文帝跪在地上痛哭。
“来人,把老妖婆的尸体挂在金銮殿门口,以示警示”
“单祥,你敢!”惠文帝如疯了般抱住凤太后的尸体不放。
关乎皇家仅存的颜面,他绝不允许单祥凌辱太后的尸体。
忽然一把剑直指他的咽喉“你若再反抗,也会如她般下场凄惨。”
此时金銮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何人造次?”单祥质问。
“大人,是漠北军,漠北军攻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