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翔抽了口旱烟,问道:“你说你们是打哪来的?叫个啥?”
马滨笑呵呵地回道:“重庆!我姓马,我来是替我们东家来买地的!”
伊翔有些奇怪又不安的问道:“买地?买地做啥子?”
这个问题,一时间把马滨给噎住了,他还总不能说买地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组建保安团吧!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道:“买地当然是要种粮食了,我们东家想要在这头置办个营生,他老人家不种地,到时候只怕还得雇你们镇子上的人来种地!”
伊翔摆摆手,说道:“那不就是想让俺们乡亲给你们当佃农嘛!我还以为是啥呢!你们外乡人哪里能比我们本乡人贴心嘛!”
说完,伊翔便要将马滨等人赶出自己家。
“伊镇长,你别急呀!我们东家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上过报纸的!青霉素听过没?就是他弄出来的!”
听到马滨说青霉素,伊翔眼睛一亮,他虽然最远只到过南阳,却也在报纸上看到过,青霉素乃是治病救人的神药!许多发高烧危在旦夕的病人,只需一针青霉素,便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我听说那朱老板是个神医,你说他是是你东家,你拿青霉素出来我瞧瞧!”
闻言,马滨心中一喜,东家声名在外,果然还是提他的名头好使!
“这青霉素宝贵的很,哪是说带就带身上的。你看这么着行不行,回头,等我回到重庆,我跟东家说一声,让人给你送几支过来。
这会儿的话,您看看,谁家愿意卖地的,还请您老人家帮帮忙,给牵个线,搭个桥。”
伊翔摇摇头不为所动,说道:“你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怎么能随随便便帮你们买地?那我脊梁骨还不得让乡民们戳断了!
这么着吧,你们还是去县里头找县长,证明你们的身份再说吧!”
马滨见伊翔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心里不免着急起来,担心因此耽误了朱则的事情,于是说道:
“伊镇长,你若是担心我们的身份,没问题,我马上就可以去县城,请县长证明我们的身份!只是这买地的事情,您怎么样都得帮忙,我们东家愿意出高价!”
伊翔闻言,心里一动,觉得这里头事情并不简单,“这人是咋回事?怎么三句话不离买地呀?而且为什么非要在俺们伊集镇买地?莫非是俺们这里有什么宝贝?”
想到这里,伊翔略一沉思,说道:“要是你们可以请到县长,来证明你们的身份,我可以替你们问问乡亲们,看谁家要卖。
不过,这俗话说,有钱难买心头好。这价钱,还得你们自己跟乡亲们谈。话说回来,你们要买多少地?有没有自己看中的地块?”
马滨闻言大喜,说道:“如此,那就先谢过伊镇长了!我们要买差不多500到1000亩地,最好是在镇子北面的平地上,要成片的,别东一亩西一块。要是没有,山地也凑合,只是那样的话,就是卖不上价钱!”
伊翔听到这,心里有些奇怪。这要是地下埋了宝贝,按理说他们的目标应该非常明确才对,怎么会这么笼统?他还想借机搞清楚是哪块地埋了宝贝,然后找个借口回绝他们,再自己买回来偷摸挖呢!如果正好就在自家地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再试探一下为好。
“你们这出来买地,咋连个目标都没有的,你们到底是不是庄稼人?不是的话,俺们那些乡亲,只怕是不舍得将那好地卖给你们哦!别到时候,地买回去,又全都给荒了!”
闻言,马滨有些不以为意,说道:“我们东家又不靠种地挣钱,他买地,自然是有别的用处。至于说地会不会荒,这一点你放心,我们东家说了,他只是买地,至于这庄稼,只怕还是租给佃户们种。以我对东家的了解,这地租,他也是不会多要的。”
听到这,伊翔的心里更加不安了,因为,他也是个地主!而他家的地,正是有一多半被租给了佃户,然后他再每年收取收成的5成,作为当年的地租。
当然,他这个50%,也是因为跟那些佃户,大多沾亲带故。而且这个比例,放到全国来看,并不算很多。因为他们附近周边的地租率,一般都在65%上下。在其他地方,甚至达到了90%!
这么一对比,他这个地主已经算是好人了!可若是这个朱则的地租比他低很多,只怕将来,他的地将会无人愿意耕种,他也不得不再次降低地租,来吸引韭菜佃户。
“他会收多少?”
抽了几口烟,伊翔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马滨抽了两口香烟,说道:“这我不知道,我们东家也不靠着这过活呀!”
听到这,伊翔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将烟斗在鞋底磕了两下,一边回屋里,一边说道:“走吧!你们不是庄稼人,买不到地的!”
闻言,马滨顿时有些懵逼,他搞不明白,刚刚还聊得好好的,伊镇长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他赶紧上前,想要问个清楚是什么原因,结果人家伊翔根本连话都不愿意听他说,直接就关上了门,只是让他家的一个长工,过来给马滨回话,赶他们走!
这个时候,马滨被气坏了,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们家浇上一桶汽油,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
然而,他并不敢,因为他担心自己乱来会影响到朱则,坏了他的大事。
没办法,他只能愤恨地留下一句:“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没办法,这里的事情没办成,他只能前往舞阳县,带上礼物拜访县长王维成。事情没能办成,他有些没脸向朱则汇报任务进展。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赶到了舞阳县。这时候,县长王维成正带着人,在县政府门口的空地上,将一包包的粮食,装上驴车,准备将数量不足的粮食,连夜运往郸城县。
而他的一旁,站着一个看着非常儒雅的男人,笑眯眯地抽着烟。
“王县长,此次粮食征集工作顺利完成,全靠王县长全力配合呀!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不要推辞!”
儒雅男人,贿赂起来,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王维成有多么的贪婪,之所以在快要入夜的装车,就是为了少装一部分的粮食,把2吨当成2.5吨来卖!反正货物一经售出,概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