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爷子不由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年轻俊美的男人,冷冷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这是想要跟我翻旧账了?”
管家见状不对,连忙将许道士请了出去,许道士心有不甘,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薄老太太,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管家离开这间屋子。
“不敢。”
薄应淮瞥了一眼许道士离开的身影,目光随即落在薄老爷子身上,眸色微冷。
“我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对我?”
薄老爷子似是想到什么,脸色越发难看,可能是气上头了,也可能是薄应淮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他并没有避而不答,而是冷冷一笑,阴阳怪气地提醒道:”你要是真不明白,大可去海城问问你那浪荡的妈,问问她,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
薄应淮不着痕迹皱了下眉,眼神越发冷冽,他对那位并没有任何好感可言,他不禁感到烦躁。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把我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有意思吗?如果您是因为她的原因,我更不能理解了,当年她跟我父亲离婚时,我已经被你们送出国自生自灭了。”
“从小到大,我在薄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吃不饱,穿不暖,我就纳了闷,您为何偏偏只对我这样?我难道不是您的亲孙子么?为什么?”
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薄家连下人都能对他横眉冷对,口出恶言,如果不是他出国去了华尔街杀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怕是薄家早就忘了他的存在,他也回不了国。
薄老爷子表情很是不耐烦,似是被薄应淮逼急了,抬眸冷冷盯着他的眼睛,嗤笑道:“你真的不知道原因?那个人就没有跟你提过?也是,这么奇耻大辱的事情,她哪有脸提啊,既然你这么想弄清楚,今天我不如就把事情都告诉你。”
“苏沫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生母亲是苏沫的亲姐姐!”
薄应淮瞳孔骤然紧缩,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你胡说!”
“我胡说?”
薄老爷子不以为然笑了一声,拄着拐杖来到床边,目光深深望着床上的妻子,似是有些感慨,“二十五年了,这个秘密薄家保守了整整二十五年,当年你父亲本来是跟苏沫订的婚,但娶回来的却是你的亲生母亲苏语嫣,后来苏沫亲口告诉我们,她当年看不上你父亲,认为薄家的大权不会落到你父亲手里,就让苏语嫣顶替了她嫁了过来,可结果不到一个月,你父亲掌握了薄家的大权,她后悔了,又跑过来把你父亲抢走……”
但当时苏语嫣已经怀上薄应淮了,这在当年,是极大的丑闻,如果被外人得知,薄家将会沦为外人饭后茶余的笑柄和谈资!
苏沫只好将苏语嫣关在地下室,等她生下薄应淮后,让她成为薄家的佣人,因为苏语嫣是苏老爷子从外面领回来的私生女,所以苏沫根本不把她当人看,这个秘密薄家人人尽皆知,薄老爷子觉得非常丢人,不许任何人对外说,薄一骁顾念薄应淮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并没舍得将他送走,而是放在身边养着。
薄应淮听完这个故事,眼睛布满红血丝,他怎么都没想到最疼爱他的姨姨,他一回来就去陵园祭拜的无字墓碑,竟然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无法保持理智,一个箭步冲到薄老爷子面前,红着眼问道:“后来呢?既然您早已知道真相,也容忍苏沫的存在,为什么在我出国后,他们还是离婚了?”
他问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惑。
其实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当年的情况,可是薄家人守口如瓶,一提起苏沫就一副忌讳莫深的模样,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所以也就无疾而终了。
薄老爷子眼神一冷,表情越发厌恶,“你还好意思提她?苏沫就是个贱人!她早就跟外面的野男人牵扯不清,苏念念就是她跟别的男人的孩子,她把你父亲,还有我们骗得团团转!”
薄应淮愣在原地,如遭雷击,“这怎么可能?”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苏沫背叛了他的父亲,还跟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要知道薄一骁从小就疼爱苏念念,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对他和苏念念的态度是两个极端。
可想而知,薄一骁得知苏念念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时,他是有多么痛心疾首。
薄老爷子呵呵一笑,“苏家姐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还记得苏语嫣当年是怎么死的么?”
薄应淮神色一阵恍惚,愣了好一会儿,语气苦涩,“记得,当年我被绑架,是嫣姨救的我,她为了救我,活活被那些歹徒绑匪打死了。”
薄老爷子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隐隐带有一丝怜悯,“虽然我和你父亲待你不算特别好,但你再怎么样也是薄家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受宠,薄家安保森严,绑匪不绑别人,不绑苏念念,偏偏绑了你,你难道从没觉得有些奇怪吗?”
薄应淮眼眶微微泛红,他紧紧盯着薄老爷子,“您想说什么,可以直接点。”
“是苏沫一手策划的,当时她的相好回来找她,但欠了一屁股债,她想从薄家弄钱出来,但又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女儿,所以盯上了你,苏语嫣偶然听到事情的内幕,因为她被苏沫毒哑了嗓子,说不出话,又心急如焚想要救你,她临走时给你父亲留了张字条,让你父亲报警,而她自己孤身前往目的地去救你,苏沫见到她就知道事情暴露了。”
薄老爷子讽刺一笑,“是苏沫害死了苏语嫣!这就是你口口声声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
他伸手狠狠戳了戳薄应淮坚硬的胸膛,嘲讽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吧?薄应淮,你的存在便是一个错误,虽然你母亲是无辜的,但你身上流着苏家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