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刚来到薄老太太的房间,还没两分钟,先是给薄老太太检查了一遍,发现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清出去了不少,脸色都变得红润许多,不像之前那般惨白惨白,她正要拿出针包,为薄老太太施针。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薄应淮一脸严肃,行色匆匆快步朝她走来,握住她的手腕,“来不及向你解释了,你快躲起来!”
“什么?”
黎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薄应淮不由分说拎起她的帆布包,拉着她来到一旁衣柜将她和包都塞了进去,临关门之前,他很是严肃地叮嘱道:“待会儿你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切记!”
说完,砰一声关上衣柜门!
“……”
黎薇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
下一秒,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薄应淮?你怎么在这儿?”
薄老爷子一进门,便看到薄应淮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薄老太太,他先是一愣,不禁感到惊讶。
听到动静,薄应淮循声望去,缓缓起身,淡淡道:“爷爷,我想奶奶了,来看看她老人家。”
薄老爷子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语气带有质问,“谁允许你进来的?你难道不知道想要探望你奶奶需要提前跟我打声招呼么?你还有没有规矩!?”
老爷子怒气汹汹,一副很不欢迎薄应淮到来的样子,他手指向门口的方向,厉声道:“出去!去楼下罚跪!”
躲在衣柜里的黎薇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不禁感到好奇。
这人谁啊?
这么拽?
连薄应淮都不放在眼里,上来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
黎薇一忍再忍,实在没忍住,悄悄打开衣柜门的一条缝隙,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当她看到是一个年迈肃穆的老头子正在教训薄应淮,顿时明白了,这位想必就是薄家老爷子,薄应淮的亲爷爷!
只不过,她怎么觉得薄老爷子好像很不待见薄应淮的样子?
薄应淮眉眼清冷,他毫不畏惧与薄老爷子对视,淡淡道:“孙儿想奶奶了,来看看,我不明白我有什么错,还请爷爷指教一二!”
薄老爷子本就不待见薄应淮,看他不爽,加上江诗然和薄应淮即将订婚,二房一脉即将得到海城江家的大力支持,他更加看不惯薄一骁和薄应淮父子,如今薄应淮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贸然闯进薄老太太的房间,越发引起他的反感,他动怒罚薄应淮出去跪着,也是为了杀一杀二房如是中天的气焰!
没想到薄应淮居然还敢反驳,薄老爷子怒不可遏,扬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往他身上砸去,“混账!我是你爷爷,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薄家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薄应淮目光一凛,伸手攥住即将落下来的拐杖,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知道爷爷不喜欢我,但也没必要挡着外人的面,如此这般苛待我吧?”
“你……你给我放手!”
薄老爷子见他还敢反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要从他手中抽走拐杖,但老爷子如今已经七十岁的高龄,怎么可能比得过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薄应淮微微垂眸睨着薄老爷子,他早就不满老爷子很久了,此时此刻也升起逆反心理,故意攥着拐杖不松开,眼角余光瞥见身后衣柜打开一条缝隙,他甚至脑补到某人躲在衣柜里偷看的模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气就消了,他突然松开拐杖,薄老爷子猝不及防,一时没站稳,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
薄应淮不着痕迹皱了下眉,他眼疾手快拉住薄老爷子的胳膊。
他是讨厌老爷子,但他也清楚,以老爷子这岁数,若是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还不至于讨厌老爷子到想让他死!
结果,薄老爷子刚一站稳,不仅不念薄应淮的好,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逆子!你是想害死我吗?”
“啪——”
巴掌声响彻偌大的房间,薄应淮被打歪了头,他手捂着脸,侧眸看向薄老爷子,目光冷冽带着森冷的寒意。
躲在衣柜里的黎薇手捂住嘴,紧紧拧着秀眉,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惊动外面的人。
她定定望着薄应淮被打红的脸颊,不禁有些心疼,更多的是同情怜悯。
黎薇怎么都没想到在外面威名赫赫的薄三爷,在薄家竟然是这种待遇!
从薄老爷子对待他的态度来看,薄应淮在薄家过得并不舒心自在。
难怪他每次都要带她翻墙进来,打死也不愿意把她的事情告诉薄家人。
啧啧,也是,就薄老爷子待他这态度,要是薄应淮真说出去,恐怕还以为他打算害死薄老太太呢!
这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好心搀扶爷爷,您却给我一巴掌?”
薄应淮简直要气笑了,他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一步步逼近薄老爷子,那强大的气场与威压,让人不禁双腿发软。
“打你又如何?怎么,你还想还手不成?”
薄老爷子很是理直气壮,怒目而视,看向薄应淮的眼神,带有浓浓的厌恶。
就仿佛薄应淮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哪有爷爷对待亲孙子半分慈爱?
“还手?”
薄应淮冷笑一声,笑容嘲讽,“我哪敢啊,从小到大您不都这么对我的么?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您多少是有点长进的,只是没想到您还是一如当年那般,那么的讨厌我。”
他想弄死这老东西的心都有了。
薄家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表明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内里早已腐烂不堪。
薄老爷子身为薄家家主,所有人都是看他的脸色下菜碟,薄应淮从记事起,他在薄家就是人人都能欺辱的对象,只要他胆敢还手,那些人就告状到老爷子那里,而老爷子对他浑身的伤视而不见,只是冷漠地罚他去跪祠堂。
尽管不是薄应淮的错,尽管他是受欺负的那一方,错的都是他,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