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张老爷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伸手在摊位上随意拨弄了几下,
目光落在姜茯谣身上,带着几分轻蔑:
“这位夫人,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摊主抢先一步开口,添油加醋地说道:
“张老爷,这夫人嫌小的的银子成色不好,说是假的!小的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哪能干这种坑人的事啊?这不是败坏小的名声嘛!”
张老爷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姜茯谣一番:
“哦?夫人好眼力,竟能看出这银子的真假?不知夫人师从何处,也让在下开开眼界。”
姜茯谣不动声色地将白术挡在自己身前:
“不过是些许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掌柜的,方才还言之凿凿说自己凭信誉做生意,如今却翻脸不认人,莫不是这‘信誉’二字,也是假的?”
张老爷听出姜茯谣话里的讥讽,脸色微微一沉:
“夫人说话可要凭证据,莫要信口开河,污蔑好人!”
姜茯谣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反驳,白术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夫人,此人来头不小,恐是那摊主背后的靠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暂且避其锋芒。”
姜茯谣思忖片刻,觉得白术所言有理,便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她转身对张老爷说道:
“既然张老爷如此说,那想必这银子定然是真的。只是民妇眼拙,看不出其中的门道,还请张老爷指点一二。”
张老爷见姜茯谣服软,心中得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拿起姜茯谣之前的那锭银子,故作高深地端详了片刻,然后摇头晃脑地说道:
“夫人有所不知,这官银的制作工艺繁琐,并非寻常人能够辨认。夫人这锭银子,虽然看着光鲜亮丽,但却少了官银特有的纹路和印记,分明就是赝品!”
摊主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就是!小的也说了,夫人这银子肯定是被人骗了,还是赶紧回去换了吧!”
摊主和张老爷一唱一和,俨然把她当成了冤大头。
姜茯谣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黛眉轻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我出门匆忙,并未带多少银两。”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抚了抚鬓边的银簪,
那簪子样式古朴,却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张老爷眼尖,立刻注意到了姜茯谣的动作。
他心中暗喜,这女人看着衣着普通,没想到竟是个有钱的主儿。
他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来:
“夫人若是手头不便,不如将这簪子抵押给小店,待日后有了银两再来赎回便是。”
摊主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张老爷向来仁义,定不会亏待夫人的。”
姜茯谣心中冷笑更甚,这两人唱双簧唱得倒是熟练,这是摆明了要讹她啊!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白术,白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身上也没有带银两。
姜茯谣心中暗叹,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遇上这种糟心事。
她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簪子乃是我家传之物,意义非凡,实在不舍得抵押出去。”
张老爷一听,心中更加笃定姜茯谣是个有钱的主儿,这簪子定然价值不菲。
他眼中的贪婪之色更浓:
“夫人放心,小店定会妥善保管夫人的簪子,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姜茯谣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罢,也罢,今日也只能如此了。”
她说着,缓缓摘下鬓边的银簪,递给了张老爷。
张老爷迫不及待地接过簪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夫人真是爽快人!”
他说着,将簪子揣进了怀里。
“不知夫人还需购买些什么?小店货物齐全,定能满足夫人的需求。”
姜茯谣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必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说罢,她转身便走,白术紧随其后。两人走出人群,白术才低声问道:
“夫人,为何要将簪子给他们?那簪子可是……”
姜茯谣打断他的话,淡淡一笑:
“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那簪子虽看着古朴,却并非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我从路边小摊上随意买的。”
白术一愣,随即明白了姜茯谣的用意。
他忍不住笑道:“夫人真是高明!那两人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呢!”
姜茯谣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她心中清楚,今日之事并非偶然,
那摊主和张老爷分明是一伙的,专门设局坑骗外地人。
她今日若是不小心谨慎,恐怕就要吃个哑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