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二太爷还请随我到望楼一观,坐看道德宗第一天骄的拙劣把戏!”
呼延仟佑洋洋得意,一跃而起,稳稳落在望楼楼顶。
呼延道笑着轻轻摇头,身影瞬间消失,再度出现,已然稳稳地站在了呼延仟佑身旁。
望楼之上,视野开阔,整个塘谷关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远处尘土飞扬,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战旗猎猎作响。
大军最前方,一人御空飞行,格外显眼。
徐也驾驭着二尺青锋,二尺青锋之上,放置了一把交椅,他则慵懒地倚靠椅背。
头戴纶巾,手中摇着一把斑驳羽扇。
那羽扇看似临时制作,长短不一,还有些滋毛,虽摇着有些吱吱作响,也颇有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度。
呼延道看到徐也这般奇特的出场方式,微微一愣。
他脚下那飞行法器,说它实用吧,还需自备桌椅,说它粗糙简易吧,又可放得下桌椅......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二尺青锋后面的剑柄上,顿时不淡定了。
这他妈竟然是把武器!!!
他自认见识过无数神兵利器,论个头,自己的裂天斧已经罕有敌手。
如今一见二尺青锋,裂天斧竟有种小小玲珑之感......
这让主走霸道路线的他,有些难以接受。
“二太爷,山庄可有比裂天斧还大的兵器?”
呼延道对此无法共情,看着椅子上的徐也,缓缓说道:
“此子的确不凡,这一身磅礴灵力非寻常修士可比。”
呼延仟佑不屑地嘟囔道:
“哼,就算他有些手段又如何?
待得到玄阴雷珠,我定要与他试试手,看看到底有几斤几两!”
就在此时,大军已然站定。
徐也伸了个懒腰后,直视城头。
“晚辈有一事需要向前辈再次确认。”
“小友还有何疑问尽管问。”
“你我约定不可出手干预,若是一方有人控制不住出了手,无论战局如何,那出手一方便算失败,是也不是?”
“自是如此,若是出手干预,你又岂会是老夫的对手?”
徐也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看向前方几个士兵,问道:“教你们的,可都记住了?”
为首几人面露胆怯,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仙师,真的没事吗?”
徐也淡淡一笑:
“怕什么,刚才你们不都听到了吗?
放心大胆的喊,我自会护你们周全。
何况,你们也并未指名道姓。”
“可......可......”
那人还是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若真出手,你们可就立下大功了!”
一听建功立业,几人一扫颓势,扯着嗓子大声骂了起来:
“塘谷守军缩头龟,雷法不出空打雷!
某个小儿学犬吠,城头王八晒壳睡!
铁甲裹身娘们腿,小儿坐阵空壮威!
有种开门战三回,爷爷教你大刀挥!”
......
骂声通过扩音喇叭,清晰地传上城头。
一开始,呼延仟佑还满脸嘲讽讥笑徐也,看来他是黔驴技穷,依旧是前日用过的招式。
可听着听着,便发觉得有些不对劲,笑容消失的同时,脸色也变得极为阴沉。
“某个小儿”,“王八晒壳”,“小儿坐阵”......
这徐也竟然唆使大军辱骂自己?
顿时青筋暴起,怒火瞬间被点燃!
“老子劈了你们的臭嘴!”
呼延仟佑怒吼一声,一跃而起,如陨石一般冲了下去。
掌心雷电闪烁,噼里啪啦作响。
徐也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双臂亦是灵光涌动。
就在这时,呼延道脸色骤变,连忙大手一挥。
一股强大的灵力自手中涌出,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呼延仟佑扯了回来。
阴沉着脸,低声喝道:
“仟佑,莫要冲动!他这是在逼你出手,你若忍受不住,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呼延仟佑脸色涨红,憋屈至极。
堂堂雷啸山庄最具天赋子弟,何时受过这般侮辱。
“可......可他们骂得如此难听,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
呼延道打断了他的话,“你要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若连几句侮辱都受不了,那还做什么修行者。
眼前最重要的是得到玄阴雷珠,你若此刻出手,一切功亏一篑!”
呼延仟佑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二太爷说得在理。
眼见即将引得呼延仟佑出手,即将大功告成,不料却被呼延道横插一杠。
徐也哀叹一声,看来这次真的是栽了。
可就这么让他交出玄阴雷珠,他怎会甘心......
“你自诩道德宗第一天骄,竟行此卑劣之计,真是有辱道德宗之威名!”
城头上,呼延仟佑双目怒睁,心火难以平息。
徐也神色平静,仿若未闻,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刹那间,他身后近百人整齐划一地同时列队上前。
紧接着,辱骂之声再度响起,如一股洪流,朝着城头扑去......
呼延道看着这一幕,亦是无奈至极。
徐也此举意在激怒呼延仟佑,心知此地不宜久留。
伸手拉住呼延仟佑,身影瞬间消失......
二人躲入关内,呼延仟佑怒火尚未完全平息,呼吸间带着粗气。
二太爷几经宽慰这才有所舒缓,还没等他喘口气,一阵仿若天雷的叫喊滚滚而来,直击心灵。
看样子,竟是那千人大军同时高喊所致!
饶是久经世事的呼延道也气得白须乱颤。
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待此事一了,我必亲至道德宗,倒要看看,是哪位‘高人’调教出了这等无耻之徒!”
话音一落,一道柔光瞬间将二人笼罩其中。
光幕水波荡漾,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世界终于恢复了清净。
深夜营帐外,偶尔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大旻营帐内烛光摇曳,将徐也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幕布之上。
他静静坐着,双眼直直盯着营帐顶,怔怔出神。
过了今晚,距离与呼延仟佑的赌约之日,便只剩下短短两天时间。
若再无法想出破局之法,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将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