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店员服,极其简单的黑色衬衫将他白皙的皮肤映的几乎发光一样细腻,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衬衫而已,居然让他穿出了矜贵的味道,仿佛现在这儿的不是一个店员而是谁家富有的少爷。
少年脸上挂着认同而柔和的微笑,礼貌道,“没错,夫人。我在这里工作许多天了,没有见谁和它这么匹配。”
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用不明生物做成的骨架,上面装饰着亮晶晶的球体。不经意一看好像是黑珍珠,但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些是黑不溜秋的眼球——那在闪烁的光点就是它们还在存活的眼珠子。
“我也认为是这样。把它包起来给我吧。”女人爽快且满意的说道。
将东西很快打包好,里德尔递给他,凯瑟琳眼睁睁看到女人特意抚摸了一下里德尔的手。
那灿烂的笑容直到她离开店里还没有逝去。
凯瑟琳敢说但凡换一个店员,那个东西都不可能卖的出去,至少刚才那个女人不会买。
像这样的顾客不止一个,那些过来佯装参观的人都是为了和他说上几句话。
但不管最终有没有购买,里德尔始终保持着微笑对每一个人。
凯瑟琳相信她们第二次就会把家当全卖了过来买,因为她们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没想到里德尔还有这样的本事。
凯瑟琳已经知道他在这儿干什么,打算离开,却不想少年绕过了那几个人走到她身边,亲切的问道:“这位小姐,您看上了什么?我可以为您讲解。”
凯瑟琳半张嘴,见他的眼神认真…
她面具严严实实,应该是没有认出她?
她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就想往门外迈,下一秒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低,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听见。
“像你这样的人来翻倒巷,所有人都会发现的。”
凯瑟琳快速回过头,他眼底揣着戏谑的神色,她这才发觉,外面那些盯着她的巫师始终没有离开。
“你早就知道我跟着你?”凯瑟琳不敢置信。
“那倒不知道,但你来了以后就知道了。”里德尔脱下了手上的手套,向里面的空间走去,“我可以休息一会儿,你跟着我想干嘛,可以说了。”
他坐在一个也很像古董的椅子上抬眼看她,黑发白皮红唇,凯瑟琳有一瞬间觉得他比自己更像吸血鬼。
“我能干嘛?只是好奇你白天做什么。”凯瑟琳说的也算实话。
里德尔定定的瞧了她两秒。“是吗?你这两天倒是总跟着我。不分白天黑夜。”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凯瑟琳舔了舔嘴唇,“我不认为你应该来这里打工。”
他挑了挑眉毛,继续听她的话。
“…那些人借着工作的缘故来骚扰你,甚至对你动手动脚。”凯瑟琳说。
她知道重点不是在这儿,但刚才那一幕实在让她心里不适。里德尔毕竟才14岁。
“哦,你在乎的是这个。”他说。
“还有,这里不是一个未成年的巫师应该来的地方。这里很危险,黑魔法也不是你该碰的。”凯瑟琳一溜烟儿的说完。
里德尔抿嘴笑出了声,手指在把手上点动,“你怎么突然间好像一个岁数很大的女人一样。”
凯瑟琳在心里暗暗说道,不是好像,她本来就是岁数很大的女人。
“既然我们是朋友,你又是因为我们的生活费才出来工作,我就必须得说。”凯瑟琳正色道。
里德尔看向旁边柜子里的那个东西,上面显示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它而死于非命。
“凯瑟琳,你从来没有好奇过黑魔法的力量吗?学校可从来不让我们接触这个。”
“不好奇是因为它不是好东西。”
“可没接触过,怎么知道好坏呢?”里德尔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凯瑟琳挡住他的视线,“很多事情不用尝试就知道好坏。”
他抬起眼,眼里看着湿漉漉的。“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过来。”
“什么?”她没听懂。
“你去拒绝那些人试图骚扰我然后——盯着我。这样我就不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你不喜欢的事。”他说。
凯瑟琳越听越觉得怎么那么像监护人和被监护人。
“不愿意的话就别说了凯瑟琳。”他撇开眼神,打算出去继续工作。
……“好吧。”她走到他旁边,为这个魔王让步,“好吧。我来。”
“但是要明天,我再来面试。你的老板今天也不在这儿,对吧。”凯瑟琳说,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少年再没说什么,戴好手套重新回去工作。
里德尔就是这样,他的理论从来都不是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而是讨价还价。
……
凯瑟琳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梦中世界记忆加载以后,她发觉自己在醒来以后,那个失去灵魂的自己回复西奥多的话全都是漏洞。
不过那天夜里再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他们很快回到了帐篷里,一早醒来就各自回家了。
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见到那几个斯莱特林孩子的父母回来…这很难不让她联想到他们都是伏地魔的人。
但凯瑟琳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一个地方——里德尔府。
想来那个人,也许还没离开那儿。
里德尔府坐落于小汉格顿村,房子在一道山坡上。凯瑟琳爬到了府邸的最高处,从这里可以看见整个村子。
但房子的几扇窗户被封死了,房顶上的瓦残缺不全,爬山虎张牙舞爪地爬满了整座房子。
能看出来,里德尔府原先应该是一幢很漂亮的大宅子。
凯瑟琳不能进去查看,她怕自己碰见一滩烂泥的里德尔会发疯。——忍不住想趁机杀了他或是被和他现实的记忆折磨。
她从房顶跳下来,去村子里。
凭借漂亮的外形和拿来的礼物,她很快拉到了村民愿意和她说里德尔府的往事。
几个老人围坐在一块儿茶桌前,还有一两个村里的年轻人。
“哎呀小姑娘,你问那个地方啊!你可千万别过去,知道吗?那个地方…很邪门的!”村里的老人皱着脸说道。
“怎么个邪门法?”凯瑟琳问。
“里面…里面死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