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魔标记。”他说。
食死徒的象征。
出现这个标记代表了现场有食死徒在,至少那个人曾经是。
因为一旦烙上那个烙印,就证明一辈子也逃脱不了这个身份,只要伏地魔不死,天南海北…这些人都仍旧是他的仆从。
他垂在一旁的手微微收紧,视线落回,发觉身前的少女正在怔怔的看着他。
“凯瑟琳?”他叫她,“是还冷吗?”
凯瑟琳摇了摇头,似乎很没有精神头,神情木讷。
他原地看了她几秒,一种怪异的感觉从他心里冒出来,眼前的女孩儿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一眨眼只剩下能动的躯壳。
这样的场景并非是第一次,密室那一学年也曾出现过…西奥多在脑海中快速的想着这两次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第一次是被蜘蛛围攻,今天是躲避那些食死徒。那天她受伤了——虽然愈合了,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他仔细的观察凯瑟琳,没有受伤。
唯一的相像,只有都是深夜。
可这能代表什么?深夜每天都会有。
西奥多沉思着开口,“对了,今天保加利亚的部长很有趣对吗?一直在说方言英语。”
站着的女孩儿点了点头,“没错,他是挺有意思的。”
西奥多抿住嘴唇,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
他原先设想的是她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因为保加利亚的部长根本没说方言,他到比赛最后一刻才说英语。
眼前的这个凯瑟琳,根本不是她了。或是说,凯瑟琳的灵魂不见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
比起惊奇,西奥多更觉得忧心,他方才还没有觉得林子里冷,而此时他感到自己手心发凉。
…如果现在这个躯体里没有凯瑟琳真正的灵魂,那么真正的她,去哪儿了?
凯瑟琳回到了现实,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着急,两次卡在回来的时间时都是和西奥多在一起。
庆幸是幸好是西奥多不是别人,着急的是…他会有所察觉,也一定会担心。
况且她还没搞清楚是谁放的黑魔标记。
那些仆从选择在世界杯赛场折辱麻瓜游行,就是因为各地的巫师家庭都会出现在这儿吧,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如此大张旗鼓不加掩饰,还真是他的风格。
门外传来细小的声音,凯瑟琳回神,这是里德尔打算出去工作了。
昨天梦中世界的事倒是提醒了她,里德尔怎么会为工作报酬高就跑出去那么远,他最近几天一直早出晚归,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凯瑟琳侧耳听着,他刚出了门不久,她便也迈步跟了出去,和他始终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
里德尔很谨慎,她特别注意不被他发现,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他在一面墙停了下来。
凯瑟琳仔细的听他要往哪儿去。
翻倒巷?她只知道对角巷。
他消失了,大概隔了几分钟,凯瑟琳走到那面墙面前。
很快墙面开始扭曲,经过短暂的晕眩之后,凯瑟琳睁开了眼睛,来来往往的巫师高高低低的人群中已经不见了里德尔的影子。
眼前是一条肮脏的小巷,就在她正对面,一个黑乎乎的店面里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
隔着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巨大的黑蜘蛛。凯瑟琳从来没来过这儿,她身边经过的巫师基本上都衣衫褴褛,或是长得奇形怪状,或是脸上蒙着面。
一家卖毒蜡烛的店铺前挂着块旧木头街牌——翻倒巷。
那种被暗暗监视的感觉,四面八方的投射过来。凯瑟琳皱了皱眉。
“迷路的孩子——需要帮忙吗?”一个老巫婆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凯瑟琳回头,见她托着一碟酷似整片死人指甲的东西。
她斜着眼睛看她,露出长着苔藓一般的牙齿,不怀好意的笑着。
“我想你更需要帮忙…”凯瑟琳勾了勾嘴角,暗红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卖个好价钱。”
老巫婆愣了一下,凯瑟琳已经转身离开了,周围门洞里漆黑的那些眼睛恨恨的盯着女孩儿离去的身影。
她看出来了,里德尔的蜘蛛就是在这儿买的。虽然羞羞的体型没有那么大,但品种她从没在对角巷见到过。
翻倒巷到处都是黑魔法的气息,凯瑟琳路过了不少店铺,被一家看样子最大的店面吸引住了。
里德尔如果要工作的话应该会选择这样的店铺。
她随手买了一个能遮住全部脸的面具,又把头发变换了颜色,走进了店里。
一推开门,她就看见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还有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
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
像极了麻瓜爱玩的鬼屋,但这可是真的。本以为里面不会有几个人,然而凯瑟琳进来才发觉好多巫师在里面逛着。
凯瑟琳一边假装在看那些奇怪的古董一边留意里德尔在不在这里。
这个店铺不小,里里外外繁琐的放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她一不留神可能就会碰到什么。
一个未来的黑魔王选择在黑魔法古董店工作,凯瑟琳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他早早地就开始对这些感兴趣并付诸行动了。
走到里面,她听到一个谄媚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在说话,“我一直相信我在这儿不会碰见这么合适的东西,但今天我宁愿否定之前的自己——你是说,它真的很适合我,是吗?”
凯瑟琳侧目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巫。打扮上比外面那些行走的巫师要正常一些,手上戴着一圈儿巨大的珍珠链子,看样子是个有钱人。
而站在柜台里正面对着她的少年,可不正是她在找的里德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