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溆要是因为有人在,就有什么顾忌的话,也称不上什么疯狗了。
先前被划伤,额角上的疤还在,随着顾溆俯身的动作,实质性朝岁妤侵压过来,“我当然要听你的话,你是我老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尽管现在还不是,但未来一定会是。
赵政然脸色很臭,出声反驳:“喂,岁岁是我的未婚妻。”
虽然好像岁妤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赵政然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挫败,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想着见一面,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有这两个人什么事儿。
岁妤被顾溆握住手腕挣脱不得,下意识便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傅清辞,却在下一秒被顾溆掐住下颌掰回去,“先前说过要补偿我的,现在还没补偿呢。”
岁妤身体后仰,整个人完全陷进暄软的沙发里,旗袍上的玉兰花开得正盛,好似整个空间里都萦绕着一股香气。
像是微凉的风盈满扑来,藏着剥开的青绿橘子皮的清香,应该是清冷到极致的气息。
却因为深处探出来的一点花香,变得缱绻勾人,添上绵甜的湿润气息。
勾得顾溆鼻子不停耸动,试图从岁妤身上汲取到更多。
岁妤实在维持不了所谓大家闺秀的气质,更保持不了平静,手一下推在顾溆侧脸上,没注意便力气稍微用重了些。
有些闷的一声响,但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明显。
顾溆顶了顶腮帮子,不仅没生气,反倒觉得从天灵盖冲下去的一股热流将全身上下的所有兴奋都调动起来,整个人跟喝醉了一样,醺然舒爽地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再打一下。”
说着扯过了岁妤的手,粗鲁又急切地亲了口她掌心,嫩到能掐出水来,比他嘴巴还要软,别给打疼了。
“要不你抓着我手打也行,免得你疼。”一双总是盛着火的眸子此刻像是彻底被点燃,烧着岁妤不想看懂、但又隐隐约约能知道为什么的火。
他浑身的热气蒸腾得岁妤差点融了,挣扎着往后躲,却怎么也躲不开,还被男人拿着冰袋轻柔地往唇上压。
说着不吃岁妤嘴巴就是不吃,哪怕整个人跟躁郁症一样憋到不行,顾溆也硬生生忍着。
傅清辞神色冷冷,看着顾溆跟条狗似的在岁妤面前晃悠,在顾溆转而变了自己的方式、添了点撒娇之后,女孩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
吃软不吃硬。
傅清辞将这一点默默记在心里。
早在这里看到过赵政然和顾溆的时候,傅清辞便已经能预想到现在这种情况。
宝物被恶龙窥伺,谁都想要,他们的家世不允许小辈斗得死去活来,要真是这样,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岁妤。
哪怕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所有人还是会把矛头对准她。
最可行的办法,让女孩自己选。
只要她确定自己的心意,凭借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权势,都能得偿所愿。
现在,就看谁最先得到回应了。
傅清辞往后靠,尽显慵懒和强势,一双眼睛黑沉得让人心惊。
..........
灯光在众人散场之后仍旧亮如白昼,被绊住的岁母终于从贵夫人的聚会上脱身出来,带着岁妤回家。
“这次想来应该是你爸爸那边的合作案价值很大,傅夫人都来和我说话了,虽然只是扯些其他的事,但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岁家虽然和赵家结亲,但那都是老一辈的交情,自从老爷子不在之后,这门亲事也随着两家越来越大的差距鲜少被提起。
赵家从政,并且越走越高,岁家却在岁父的手里逐渐偏于守成,大半天下都被一些势头正猛的新贵企业抢占。
已见落寞态势。
这样的情况下,岁母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傅夫人对她和颜悦色,也只有岁父手里那块地皮的项目了。
“上流社会,大半都是利益牵扯,只有自己有价值,才能让别人来交好……”
岁母絮絮叨叨,她只有岁妤一个女儿,将来所有的家业都会交给她管理,上次岁妤说她自己不喜欢生意上的事,着实气到了岁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岁妤就对商业方面的知识很抵触,学起来更是难如登天,别人三天可以学会的,她要学一个星期。
只对那些没用的艺术感兴趣,画画、设计……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有什么用?
为什么要那么压抑着岁妤,一大半原因就是岁母怕岁妤对艺术的喜欢控制不住,只能让她一直接触不到,沉浸在商业知识里,也许还能掰回来一点。
莱伊,远离大道的雁湖旁亭子。
沉浸在招募投资、货币金融里的岁妤撑着下巴,耳后垂散下来的头发已经被她弄乱,整个人透着股生无可恋的凌乱美。
却像是被关在木偶娃娃里的精致小人终于找到探出来的契机,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活气与生动。
不再是一举一动都要复制粘贴、连走路幅度都要经过精心计量那样。
如果说岁妤有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性情,除了在顾溆那儿,剩下的就是在这些天书上了。
学得简直要人命。
到底为什么会有浮动利率的存在?那些资产负债、数值分析又怎么算啊?
还有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要测试,到时候若是考个不及格……
那就惨了。
莱伊尽管是大学,但并不是单纯让学生混日子的,否则也不可能这样享有盛誉。
相反,它对学生的成绩都有要求,不仅仅只是看考试,还会结合其他活动组成相应绩点,进入排行榜前百的,在一年一度的校庆活动上,都会得到关注。
这就不止是学生本人的事了,更关乎家族,要知道到时候来的那么多豪门世家,如果自家小辈出色,机会可以说是送到眼前。
家里有钱有权,总还有人更有钱有权嘛。
这样的交流,哪怕是那些自视甚高的人都会珍惜。
那每次考试就很重要了。
鬓边的卢比来碧玺发卡都被弄得转了个个儿,被夹得好好的发丝间或散出来几缕。
原先的优雅模样,一下变得灵动起来,鲜活气都快透出来。
“哈~哈……”一声低哑的轻笑打破沉静的氛围,也吓到了正在皱眉沉思的岁妤。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