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刺目的红光从温荞脚下射出,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干枯藤蔓沿着温荞的脚踝向上缠绕,漆黑干枯的枝干,活像曾经被烧焦了一般。
温荞感受着腿上怵人的冰冷,声音有些抖,“系统,你不是说我只要触发法阵,就能引来吸血鬼吗?怎么还没人来啊?”
温荞本次的炮灰任务,可谓是十分简单。
只要她被血族杀死,那么以她的身份,必然会成为血猎和血族之间大战的导火索。也就是男女主初相识的那场大战。
系统疑惑地看着地图,[不应该呀?这就是血族禁地的阵法啊。]
温荞看着逐渐环绕到自己腰间的藤蔓,有些欲哭无泪,“我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被困死在这里吧?”
她伸手尝试着掰开藤蔓,却得到藤蔓缠得更紧的反馈。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既然阵法引不来吸血鬼,温荞索性直接开始大喊救命。
她就不信了,这禁地这么安静,她喊得这么大声,会没人听见?
……
高耸的城墙外。
一众吸血鬼围在禁地入口,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更高的呼救声。
年幼的吸血鬼急得挠头,“就这样让一个血猎在禁地里面乱叫吗?你们要是不管,涅斐特大人会生气的!”
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到他头上,高大的男人压低声音道,“大人已亲临禁地,还用你我多事?”
涅斐特大人的血脉压制早已笼罩在他们上空,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也只有年幼尚未成年的吸血鬼不会受影响。
莱尔站在众人身后,看着一众在涅斐特的威压下忍不住缩脖子的血族,默默挺直了腰板。
哼,他和他们可不一样!他可是和涅斐特大人一脉相承的血族。
虽说血脉混了些,但好歹也是有点关系的。
莱尔自豪地盯着城墙,感受着城墙里源源不断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
对!就是这种感觉!伟大的涅斐特大人的强大力量!
此时,城墙另一边的呼救声已经停止。
藤蔓已经缠绕到她的脖子,眼看着就要将她整个人掩埋。
就在温荞以为就要这样结束时,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她立刻满怀期待地看过去,祈求这是一个前来了结她的吸血鬼。
当看到来人的脸时,温荞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来人穿着朴素,身形纤瘦,脸色苍白。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吸血鬼的特征。尤其是那极黑的眸子,和少年脖颈处挂着的银色十字架吊坠更是赤裸裸地告诉温荞,他不是吸血鬼。
少年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近她,然后将一瓶血红的药水倒在她脚下的藤蔓根部。
接着,只听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庞大的藤蔓躯体应声而碎。
束缚感骤然消失,温荞险些有些站不住脚,腿软地向前扑去。
少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
温荞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苍白的手,眉梢微动。
倒是看不出来,这人力气还挺大。
看她站稳,少年立即松开手,有些害羞似的和她拉开距离。
温荞看着这突然出现的清秀俊朗的少年,抿了抿唇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少年抬眸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他侧头看向一边,面上浮现淡淡的红,“我是血族豢养的人类,从小就在这里给他们干活。你也是人类吧?”
温荞:“啊,是。”
听到她的回答,少年抬眸看向她。
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看过来,眼神纯粹干净得仿佛没有一丝杂质。
少年信任地抓着她的衣袖,清朗的声音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你是来投靠血族的吧?”
温荞不知如何回答,含糊地应了声。
少年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勉强,眉眼弯弯,亲切地握着她的手腕,一副单纯信任她的模样。
“你来投靠血族该从小门进来才对。只有血族才能从这里进去。要不是今天我来这边做事,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救了你一命,那我就对你负责到底吧。你跟着我进去,我给你找个差事做。”
温荞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少年安排得妥妥当当,拉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她看着面前的身影,后知后觉感到少年远不是表面上的单纯简单。
但少年也误打误撞能让她接触到吸血鬼,那么她也就不难被吸血鬼发现真实身份了。
这样想着,温荞顺从地跟在少年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奇异的景色。
短短一段路,两人周围场景变化莫测,从春到秋,从湖泊变沙漠,从白天到黑夜,仿佛在时空中穿梭一般。
“到了。”
少年停下脚步,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他指向门口穿着黑白燕尾服的大胡子男人道,“你先去管家那里登记身份,然后他会给你安排住处。”
温荞抿唇,“好。”
不知为何,方才看着少年的眼睛,总觉得那黝黑的瞳孔深处仿佛透着浓郁的深红。
但这感觉下一瞬便消失不见,她也就没有在意,同少年道别后,便跟着管家去登记身份了。
等到温荞来到分配给自己的住处,扑在柔软的床上时,她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系统,我要累死了。”
管家给她分配的活计是打扫大厅的楼梯,不仅要每日彻底清扫三次,还要用湿帕子全部擦拭一遍,直到擦得闪亮为止。
可怜温荞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干过活,突然这么大运动量,给她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温荞累得不行,简单清洗之后便倒头呼呼大睡。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漆黑的影子缓缓落在女孩熟睡的小脸上。
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大手轻轻抚上女孩温热的脸颊,手心一阵红光闪过。
睡梦中的温荞仿佛感受到冰冷的指尖的触碰,轻轻皱眉,哼唧两声将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
男人淡淡地收回手,整个人重新隐匿在黑暗之中。
他在床边站了许久。末了,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