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车回家肯定来不及了,就把电瓶车骑出废弃工业园,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打了一辆滴滴回家。
我刚到家喝了一口水,一晚上奔波忙碌,又担惊受怕,渴死我了。
白梅就回来了。她在楼下停下车,拉着悦悦的手向楼道里走来。
而她带过去的四名帮手,一个也没有跟过来。
进家门时,悦悦脸色灰白,一副饿了八天没有吃饭的样子。
见到我从阳台走进客厅,悦悦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呜呜呜哭起来。
讲真,我的心里十分心疼。
也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傻丫头,你不是叛逆离家出走吗?怎么成了被人绑票了?”我一只手拍打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替她擦拭不停流下来的眼泪。
悦悦突然用力地挣脱开我的怀抱,她那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冷漠与决绝,直直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江岸,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知不知道,当我在最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可你呢?你却让她......”
她欲言又止,但眼神中的失望和愤怒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时间没有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对你有多失望?那一刻,我甚至想过,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悦悦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发激动,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拳,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
悦悦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她的小拳头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胸膛,如同雨点般密集而有力。每一拳都带着她的愤怒和伤心,重重地落在我的身上。
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
面对悦悦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白梅在悦悦背后,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
“是你阿姨安排的救援。她说怕我不专业,打草惊蛇,给你造成危险。”我随即说道。
“你知道吗?我多么想第一时间出现的人是你呀?就像李侃绑架我那次,你好帅哦。”悦悦的眼神期期艾艾地看着我。
“悦悦,你饿了吧?快去洗把澡,除除晦气,我和你爸带你去吃饭。”白梅走上前,给悦悦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慈爱地说道。
“我特别累,特别害怕,爸爸,你抱抱我吧。”悦悦说着,再次钻进了我的怀里。
白梅惊诧地看着我和悦悦,玻璃心碎了一地。
她翻了翻眼珠子,上前拍了拍悦悦的后背说:“你要是不想出去,走,我帮你洗把澡,然后给你点一份外卖,阿姨和江岸,都在家陪你。”
“不用,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有爸爸一个人陪我,就够了。”悦悦对她虽然没有了此前的敌意,不那么跟她对了,但还是很排斥她。
“江岸,悦悦比较听你的,你让她去洗澡吧,我来叫人点外卖。悦悦,你想吃点儿什么?”
悦悦没有让我再催她,去卫生间洗澡了。
临走前,对白梅淡淡一笑,说:“随便。”
看着悦悦走进洗手间,白梅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客厅,拿起手机开始点餐。我则留在原地,静静地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白梅回到客厅,将手机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些失落和困惑。毕竟,她曾经试图与悦悦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等待悦悦洗完澡出来。
突然,白梅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头,说:“你跟我来卧室一下。”
“有什么话,在这里讲不是一样吗?”我说。
白梅指了指洗浴间,意思是我们说话,不想让悦悦听见。
我有些不情愿地,跟着白梅来到她的房间。
坐下后,白梅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江岸,我为悦悦做了这么多,她还是跟我不亲。你说,我要怎么办她才能认我这个亲妈?”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说如果,生下她你就抛弃了她,你以为你为她做了很多吗?”我质问白梅。
“可是,那不是我的错啊,都是岳红那个死女人的阴谋。我是迫不得已的。”
“住口,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岳红。”我狗眼一瞪,怒视白梅说,“你如果不是贪图岳红的三百万块钱,怎么可能丢弃自己的亲生骨肉?既然你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可是,就是因为我当年是一个穷屌丝,那个人渣才看不上,抛弃我的呀。我有错吗?”白梅不服气地看着我,“我奋斗了近二十年,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现在有钱了,我来找回我的女儿,难道不应该吗?为什么她对我这么冷漠?”
“你就自己慢慢悟吧。”
“江岸,我求求你,帮我做做悦悦的思想工作,让我认回她这个女儿吧。”白梅脸上多了一份祈求和真诚。“我会重重答谢你的。”
我看着眼前的白梅,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你知道吗?悦悦她从小到大经历了多少苦难吗?你现在跑过来告诉她你是她亲妈,她得多难接受啊。”我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你以为金钱就能弥补一切吗?你还是省省吧。”
说完,我站起来准备离开。白梅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让悦悦认你,就用你的真心去感化她吧。”留下这句话,我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悦悦已经洗好了澡,她满头湿漉漉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珠。
见我从白梅的房间里出来,悦悦立刻警觉起来,“你又跑到她屋里去干嘛了?”
“哦,我俩谈点儿事。”我敷衍说。
“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客厅里光明正大谈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事。”悦悦不满地瞪着我说。
这时候,白梅正好走出来,听见悦悦的话,她的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帘。
“是不是你欺负了她,还委屈的哭了?”悦悦阴阳怪气地挖苦我说。
这时候,外面的门铃响,送外卖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