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离开医院后,悦悦就发起了高烧,身体不停颤抖着,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看着这丫头如此难受,我有些说不清的心痛。
医生告诉我,孩子可能是受到惊吓才会这样。毕竟她还那么小,肯定被吓坏了。
医生们针对悦悦的情况,制定了专门的治疗方案,并同时采取了心理干预措施。希望能帮助悦悦尽快恢复健康。
然而,当悦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看不到我,顿时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起来。
她的情绪完全失控,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十分担忧。
为了安抚悦悦的情绪,医生决定将她安排到与我同一个病房。
当悦悦看到我时,她的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下来。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但这笑容却让我有些心痛。
不久之后,悦悦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睡梦中不断地翻身、抽搐,嘴巴里也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妈妈,你不要走,他们要杀我……\"突然,睡梦中的悦悦大声叫喊着,把我吓了一跳。
我勉强支撑起身子,目光转向隔壁病床上的悦悦。
只见她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你们别打我,叔叔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他们向我要很多很多的钱,而且还打我......爸爸,救我……\"悦悦的话语混乱而无序,仿佛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之中。
反反复复。
以往,我几乎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同情之心,但此刻面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内心深处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悦悦在医院住了整整三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不再像起初那样惊恐不安。
于是,我耐心地劝说她重新回到学校上学。
而我自己,则在医院里住了长达七天之久。直到伤口拆线之后,才终于能够返回家中调养身体。
在以后的住院期间,悦悦白天按时前往学校上课,而夜晚则会来到医院陪伴着我。
这段日子里,悦悦就像是一个贴心懂事的小棉袄,每夜都静静地守候在我的病床边,一刻也不愿离开。
由于我们拥有足够的财富,所以我和悦悦所居住的病房是一间豪华的单间。
尽管房间内设有专门用于家属陪护的床铺,但每当夜幕降临,悦悦总会悄悄地爬上我的病床,紧紧依偎在我身旁。
我往外驱赶她,说:“女孩子大了,又是在医院,公共场合,别人看见名声就坏了。”
虽然我在住院,但并不是多重的伤,除了后脑勺缝了几针,缠上了纱布外,其他的一切完好。
再加上我又年轻力壮,别人要是看见一个半大的女孩子跟我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睡,不跟你睡,我害怕,睡不着。”悦悦说着,身子往我怀里蜷缩蜷缩,伸开双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腰。
仿佛她一松手,我就把她推开似的。
“悦悦,你不要任性,这不是在家里,快回到旁边那张床上去睡。”我驱赶。
“叔叔,我真的害怕。”她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他们看见,就让他们说好了,反正我不怕,你是我爸,他们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老,医生护士也不是傻子,认为我那么年轻就生下你。”我半嗔半劝。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脯上,“自打你从那两个人手里救下我,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你就是我爸。如果你执意推开我,我就死给你看。”悦悦狠狠地咬着嘴唇。
细密的血珠从她那鲜嫩的嘴唇渗出来,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根据我这些天对悦悦的观察来看,李侃的这次绑架行为,的确给悦悦的心灵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以前的悦悦虽然也胆小,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病房门响一下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
一想到一个女孩子被两名劫匪用电动共享单车带到那么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折磨她、恐吓她,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毕竟悦悦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又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从小缺乏安全感,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惊吓?
“不过,我先申明,明天早晨,你得早早的起床,不要让医生和护士看见。”
“哦。”悦悦乖巧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睡着以后,悦悦依然间歇性惊厥。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嘴巴里含混地说着支离破碎的语言,时而惊叫,时而啜泣。
尽管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我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痛苦。
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太过沉重,她还没有从被绑架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难受得无法呼吸。
我缓缓抬起头,睁着两眼注视着病房里的黑暗。
黑暗中,我又看见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不错,是岳红。
她静静地站在屋顶,目光柔和而慈祥,仿佛在默默地守护着我们。
那双眼睛期期艾艾,雾蒙蒙的,充满了母爱与不舍。
我想跟她说话,告诉她不要担心,可当我张开嘴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一阵沙哑的呜咽。
我知道,她这是放不下悦悦。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和挂念,让人心疼不已。
可怜天下父母心,一点儿都没错,即使死了,还牵挂着女儿。
我的意念对着她传达道:“你放心吧,我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好好照顾悦悦的。”
我希望她能够听到我的承诺,放下心中的忧虑。
岳红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然后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悦悦轻微的呼吸声和我内心的誓言。
可是,我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那份亲情的牵挂是什么样子,对孩子的疼爱,是什么滋味。
如果岳红没有遭遇不测,生下我们的孩子,我的体验会不会这样。
“吧嗒——”两滴水珠从屋顶落下来,打在我两边脸颊上。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着。
果然,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而此时,我则沉沉睡去,悦悦像一只轻灵的小猫咪,悄悄地从我的怀里挪开,掀开被头,下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