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赫之没有生气,声音也没有起伏,“只有你会这么想。我母亲是一个温柔喜静的人,跟父亲婚后生活十八年,两个人从来没有吵过架,生气、愤懑这种情绪我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见过。”
大概因为姜梨是一个鲜活的人,从她嘴里说出的话都充满了活力,原赫之跟她聊起自己过世的母亲,心情并没有多沉重,反而觉得母亲还活着,还参与着他们的生活。
这时厨师开始上菜,香煎羊排、油焖鸡、糖醋排骨…全部都是姜梨爱吃的家常菜。
她扒拉了几口饭菜,才有力气思考原赫之透露出的信息量。
正经婆婆性格那么好,一定给了原赫之很多爱,所以他有时候的道德标准才那么高,没有变成有权有势草菅人命的大反派。
原赫之给姜梨的碗里夹了一块肉质香嫩的羊t骨,低磁的声线温柔,“脸上的表情那么多,都快赶上一出戏了,心里又在想什么?”
姜梨:“赫之哥哥,你不是女生,更不是母亲,所以不知道一个再温柔懦弱的女性,都会为了她的孩子拼命!”
“我的正经婆婆把你养得这么好,说明她是一个温柔且充满力量的女性。我就经常幻想我妈妈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希望她惦记着我,又不希望她惦记我。”
“嗯…还是不要惦记我吧。很多母亲失去孩子,精神都出问题了,我不希望她那样。”
原赫之深深地凝着她,心中最柔软的情感被触动,不由自主握住了她的手。
“小梨涡,你不一定是被丢弃的,我可以试着帮你寻找家人。”
姜梨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吃饭,没有言语。
这种深刻、沉重的话题不应该出现在饭桌上,原赫之没有强迫姜梨接受自己的帮助。
他就在这儿,如果姜梨需要他帮忙,说一声就行。
饭后,姜梨洗完澡睡不着,原赫之又在书房忙碌,她就去了小书房练字。
今天忙着看原氏雅皙的资料,都没腾出时间练字。
姜梨焚了凝心凝神的香,却还是有一点道心不稳。
重生后她过得不再拧巴,自诩看透了很多事,但心中也多了一些她不得不承认的恨。
是恨,也是逆鳞。
临死前,姜梨模模糊糊看到爸爸妈妈来找自己了。
丢弃了她二十多年,在她将死的时候又被找着了。如果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就太可笑了。
反正大家没有相处过,没有什么感情。他们找到了女儿,放下心结,从此可以了无牵挂地过继续日子。
谁会在乎姜梨受了多少不公和虐待,谁又在乎她心中的恨和痛苦,谁又会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报仇。
姜梨重生后没想过找父母,不相见她还能每年祈祷父母身体健康。
原赫之回到卧室后,看到姜梨不在,就去敲小书房的门。
姜梨:“请进。”
原赫之站在门口,即使慵懒松垮的睡衣,也被他穿得很有型。
“姜女士,这么晚该睡了。”
姜梨屁股瓷实地坐在转椅上,雪白的小脚轻轻点着地毯,声音娇娇柔柔:“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这一幕活色生香,原赫之要是能睡得着,那他就不是男人。
他打横抱起姜梨,回到了卧室。
姜梨香腮微微鼓起,娇叱:“原赫之,你不要太霸道,我就不能有一点点私人空间嘛,你想睡觉我就要陪着,我又不是你家的陪睡女佣。”
男人宽大的手掌,在她沉甸甸的小臀上拍了一下,不重,却羞辱性极强。
“家里没有陪睡女佣这种职业,别乱说话。”
原赫之拿了指甲剪和纸巾,准备给姜梨剪指甲。
姜梨连忙把手背过身,“我现在的指甲很漂亮,剪短就不美了,你…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想起来给我剪指甲。”
“剪短一点好看。”
睡衣舒软、灯光温馨以及粉色被褥,柔和着原赫之冷肃杀伐的上位者气势,他现在心境宽阔,眉眼和身体都处于放松的绝佳状态,一点都不计较姜梨的毒舌。
姜梨摇头。
她虽然不喜欢做复杂的美甲,但是手指甲长一点点涂指甲油很好看,特别是涂上莫兰迪色系的指甲油,百搭。
“你为什么非要剪我的指甲,给我一个理由!”
“挠得我肩膀不舒服。”原赫之言简意赅。
姜梨脸蛋瞬间爆红,耳根和锁骨从白皙变得粉嫩,整个人像一枚煮熟的虾子。
好半天,她才软着哽咽的声音反驳,“我没有,我不舒服的时候顶多绞一下腿,没有用指甲挠过你!”
原赫之挑眉,他不喜欢打机锋,这也跟他内敛深沉的性格不符。
男人结实的腱子肉紧绷,挺拔高大的身躯压着姜梨,朝一个地方猛亲猛嘬。
姜梨泪眼朦胧,贝齿咬着攥紧的拳头,因为刺激过头了,眼尾洇着一抹软红,夹杂着欢悦的泪珠打湿了枕头。
今天他亲得太狠了,姜梨连绞一下腿的力气都没有。始作俑者蹙眉,深邃漆黑的眸子写满了不悦。
今晚肩背没有又疼又麻的刺挠感,原赫之感觉不得劲,而且她为什么连腿都不绞了?
原赫之声音沙哑,“宝宝,我亲得你不舒服吗?”
姜梨眼泪流得更凶了,原赫之这个坏男人他只在床上喊宝宝,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姜梨的身体都会热情的回应他。
“舒,舒服。”
“哭得怎么惨,再亲一会儿好吗,绞一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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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醒得特别早,趴着原赫之的肩膀左看右看,满意道:“我没有挠过你吧,你还冤枉我!”
原赫之穿好白衬衫,修长的手指系着贝母扣,就着这个姿势弯腰,亲了一口她的小梨涡。
冷淡的眼神情绪不高,大概是刚刚起床的缘故,没有心思跟她争执这个问题。
姜梨:“我今天不能跟你去公司,我要和王叔把家里的玻璃花房拾掇干净,再应聘一个有经验的花匠辅助我,咱们家的花房就可以开张啦!”
母亲活着的时候,玻璃花房一年四季都绽放着鲜花,他虽然动过心思,但一直没有腾出手实施。
原赫之:“不要让自己太辛苦。”
姜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叫辛苦。”
原赫之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干涩的唇,不知想起了什么香艳滋润的画面,对她的话表示高度赞同。
“确实,做自己想做的事,一点都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