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太后透过屏风盯了她半天,忍不住笑了。
太后原想了解宜修性命,可现在看来,想要伤到宜修,似乎有更好的方法。
“不急。”思路一开阔,太后心情都好了几分,她笑道:“改名是大事,不急在这一时。倒是你与你姑母数年未见,心中肯定也是挂念她的。正好明日空闲,你便去见见她吧。”
青樱到底还是存了几丝疑虑,朝中现在正因为两宫太后之事吵得不可开交,可眼下太后却如此和颜悦色,只怕是存了什么主意。
太后到底不是弘历哥哥的生母,难免存了其他心思,若是借她之手再伤了弘历哥哥可如何是好?
嘴角的笑稍纵即逝,青樱心怀忧虑,声音也不免带上几分沙哑:“皇额娘心慈,臣妾万分感动,愿意为皇额娘效犬马之劳。只是不知皇额娘需要臣妾做些什么?”
一声嗤笑从屏风内传来,只是这声太轻,只刚出了口便消散空气之中。
太后赶忙喝了口茶,压下想笑的欲望。
让青樱帮自己办事?自己只是当了太后又不是老年痴呆。
宜修的松子都比青樱可靠几分。
想到此处,太后不由感慨这届后宫真是不行,简直是她见过最差的一届了。
“你不必多想。”太后说:“哀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念在你们多年未见罢了。”
青樱心中一喜,只以为太后如此温和定是认可了她,连忙笑道:“多谢太后。”
等到青樱告退后,太后才挥手唤来福伽。
她眼中难得闪过几丝淘气,就好像曾经那个在家中顽皮的少女又短暂活过来一般。
太后说:“景仁宫地僻世简,这些年与外头也并无来往,怕是都不知道外面日子成什么样了。福伽,你亲自去告诉咱们的先皇后,她的侄女都干了那些好事。你一人去说就行了,别闹得满宫皆知,平白丢人。”
福伽笑道:“太后娘娘,这可不是难为奴婢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最是嘴笨的。”
太后笑着点了下她,嗔道:“你若嘴笨,满后宫怕是都找不到嘴皮子灵光的了。行了,快去吧。”
福伽领命前去。
至于宜修听后是何感受,那就说不清了。
只有窗外的鹦鹉知道,在福伽姑姑回来后,太后娘娘可是笑了大半夜才满脸不舍地睡下。
次日一早,青樱收拾好自己,就带着阿箬前去拜见先皇后了。
虽说国丧未过不可盛装打扮,但青樱的衣服一贯色调深沉,因此穿着也并不突兀。更不提她出门前,琅嬅特意派人前来检查,确保她头上没带红别绿后才放她出门。
直到走上幽长的宫道,青樱才偷偷拿出护甲带上。
来往的宫女太监们看着眼前二人,正疑惑着怎么这时还有太妃带家中女孩进宫,就见青樱笑眯眯地向他们点头行礼。
顿时宫道一片脚步乱声,下人们作鸟兽散,一溜烟就没影了。
国丧期间果然要注意,这不就见鬼了!
此时的景仁宫,宜修一宿未眠。
一闭眼,就是一碗碗暗香汤在自己身边打转。可对福伽的话,她也是五分信五分不信,只等着青樱来后自己亲自问她。
她尚不知晓,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