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芝收到信时黑着脸拍了拍桌子,冷哼道,“真是好大的口气,连门都出不去还敢威胁我。”
她身旁的婢女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神色一慌道,“她竟然知道我们做的事,要是她现在把这事捅了出去,我们岂不是......。”
张翠芝闻言横了她一眼道,“慌什么?她不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她以为就凭她知道的那点东西就能拿捏我,真是自不量力。”
“不过现在这事确实不能传出去,先稳住她,让她放松警惕,我正愁甩不掉手里这烫手的山芋。”
那婢女闻言惊讶道,“您想把掌家之权让出去?”
张翠芝神色凝重道,“因为御酒的事季怀川和老夫人已经对我不满了,好在我及时找了一个替罪羊,他们也没有深究,要是再抖出什么事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倒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什么全身而退。”
“之后再出什么事可就别想赖在我头上。”
婢女疑惑道,“可您要是不管了,谁接手呢?难道又给瑞雪院那位?”
张翠芝闻言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老夫人和季怀川对谢婉清的态度有些奇怪。”
“好像在防着她。”
“就算之前我捅了几次篓子他们也没有让谢婉清重新掌家的意思。”
“要是姜采苓进了门,这掌家之权说不定还真能落到她头上。”
她身旁的婢女闻言试探道,“那夫人的意思是要帮她?”
张翠芝闻言笑道,“帮,自然得帮。”
瑞雪院
琼莹对谢婉清说道,“小姐,今日有人看见莲心去了二少夫人那儿。”
谢婉清闻言刺绣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道,“姜采苓又在打什么主意?”
“原以为她安分了一个多月已经改性了,现在她忽然又有动作居然是去找张翠芝,她这次想做什么?”
琼莹闻言欲言又止。
谢婉清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微微挑眉道,“怎么了?”
琼莹犹豫片刻道,“奴婢本不想污了小姐的耳朵,可奴婢猜姜采苓忽然又沉不住气恐怕也是听说了昨晚的事,所以坐不住了。”
提到昨晚,谢婉清眉头微蹙,但也没想明白昨晚什么事会刺激到姜采苓。
于是开口问道,“昨晚什么事?”
琼莹闻言犹豫道,“昨晚侯爷从您这儿出去后就去了桃竹院,听人说桃竹院那里大半夜动静不小,有人还看见桃枝姨娘晕过去了被侯爷抱着去找府医。”
谢婉清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琼莹有些涨红的脸色忽然反应过来那些多半是想岔了。
不过若不是她早知道桃枝身患弱症命不久矣,她恐怕也以为是季怀川不顾人死活往死里折腾。
听她话里的意思此事恐怕早在府里传遍了。
姜采苓若是知道确实很难坐得住。
看来她找上张翠芝多半就是冲着桃枝去的。
只是不知道张翠芝会不会受她摆布。
思及此她沉思片刻后对琼莹说道,“你帮我去桃竹院带句话。”
琼莹见此神情严肃地凑近谢婉清听着她的耳语。
半晌后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谢婉清收回视线暗叹一声,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就看桃枝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这晚,夜深人静时,忽然有人大声喊道,“进贼了,快抓贼啊。”
不过片刻,侯府便灯火通明,一片嘈杂。
谢婉清忽然睁眼,眼中闪过一抹迷茫。
琼莹似乎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起身点燃了蜡烛,揉了揉眼看着谢婉清说道,“小姐,侯府好像进贼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谢婉清眸光一闪,沉思片刻点头道,“好。”
之后两人穿好衣服披上披风随即提着灯笼走出院门。
只见外面有不少人走来走去,似在寻找什么。
谢婉清想了想对琼莹说道,“我们去找张翠芝。”
两人随即往张翠芝所住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了没多久便迎面遇到季怀川,谢婉清眸光微闪,随即背过身去轻轻咳了起来。
琼莹立即反应过来拍了拍谢婉清的背语气关切道,“小姐,您这两日身子不适,深夜风寒,我们还是回去吧。”
谢婉清摇头道,“我没事。”
季怀川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张翠芝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季怀川蹙眉问道,“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进贼了?”
张翠芝勉强笑道,“可能是府里还什么没注意到的狗洞,让贼人钻了空子,有人说看见他鬼鬼祟祟往东边去了,我这准备带人过去抓呢。”
“东边?”季怀川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
沉声道,“那还不赶紧去追。”
张翠芝闻言对身后的小厮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啊。”
她随即对季怀川说道,“大伯哥,我记得那最东边是桃枝的住处吧,万一那贼人跑去那儿恐怕就遭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她随即像是才注意到谢婉清似的,语气惊讶道,“啊,我刚才竟没注意,大嫂也在,既如此我们正好一起过去,有个伴,不然我一个人可不敢过去。”
谢婉清闻言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季怀川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说的有理,走吧。”
他说完便抬脚往东边大步走去,他急促的步伐显示他的不安。
张翠芝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随即跟了上去。
谢婉清在原地顿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几人走到桃竹院时只见桃竹院的院门正大开着。
季怀川正抬脚走进去忽然看见一道人影从屋里爬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手矫健地翻出了墙院。
季怀川见此神色一紧,正要追过去,却被张翠芝喊住,“他身形矫健,翻出墙去估计已经跑没影了,大伯哥还是进去看看桃枝如何了。”
季怀川闻言握了握拳随即往屋内走去。
看见屋子里的情形时季怀川顿时瞳孔微缩。
只见银蝶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桃枝也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此刻的桃枝衣衫凌乱。
任谁看都会立即想到一种可能。
季怀川的呼吸和脚步都忽然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