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瑶越问越上头:“那皇上……”
弘历终于忍不住了:“别问了,别问了!朕为了你,今日甚至落了皇后的面子,你为何还不相信朕?”
他完全不理解栀瑶的脑袋里面想得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都已经对栀瑶这么好了,栀瑶却还是怀疑他的心意?
栀瑶眼中忽然泛起了泪花:“臣妾害怕皇上对臣妾只是一时兴起,等到皇上腻了臣妾,便会将臣妾抛之脑后,若是如此,臣妾宁愿从一开始就不受宠爱,以免得宠了之后又失宠,成为六宫的笑柄。”
弘历顿时心疼不已:“爱妃可真是贪心。”
栀瑶定定地望着弘历,做出一副望夫石的表情:“皇上是臣妾的丈夫,一个女子希望丈夫多爱她一点,这难道也是一种贪心?”
弘历的语气软了下来:“爱妃想得宠多久?”
栀瑶低声道:“臣妾想要永远得宠。”
弘历害怕栀瑶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他便故意道:“朕也无法向你许诺你可以得宠多久,但至少你现在是宫中最受宠的嫔妃,而且已经位列四妃之位,哪怕来日失宠,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过艰难。”
栀瑶一整个人都被无语住了:“皇上这话真是可笑!”
弘历面无表情,心中暗喜:“朕说得是事实。”
原来逗弄眼前的小妮子,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
栀瑶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狠狠地瞪了弘历一眼:“难道您就不能哄一哄臣妾?”
弘历脱口而出:“朕会永远宠爱你。”
这是真心的。
栀瑶因为弘历之前的话极为不满,自然不会将此言当真:“皇上在骗臣妾!”
弘历压住嘴角泛起的笑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让朕哄你的吗?”
栀瑶将头撇到一旁:“可是皇上没有一点诚意。”
弘历佯装不耐:“你到底想怎么样?”
栀瑶想要从弘历的怀中挣脱,反话正说:“皇上生气了?臣妾真是该死,居然惹了皇上生气,请皇上责罚臣妾吧!”
弘历一把又将栀瑶按了回来:“好了,爱妃,唐朝的罗隐有诗曾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你又何苦为了将来的事而自寻烦恼呢?如今朕就在你面前,有那等杞人忧天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寻欢作乐。”
栀瑶面上露出一抹娇弱之态,心里却在翻着白眼儿:“臣妾只是太爱皇上了,请皇上能够理解臣妾。”
弘历点了点头,一副朕很懂你的模样:“朕明白,你是从小地方过来的,没见过大世面,面对朕这样英明神武,潇洒不凡的男子,难免心驰神往,如痴如醉,朕都能理解。”
栀瑶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男子主义的发言,瞬间被尬住了。
过了片刻,她才想起继续逢场作戏:“既然如此,皇上愿意包容臣妾身上的缺点吗?”
弘历用手轻刮了一下栀瑶的鼻子:“你身上何来缺点?”
栀瑶挑眉:“臣妾真的有这么好吗?”
弘历如实答道:“你在朕的眼中,可谓是十全十美。”
栀瑶不停地试探:“皇上不会觉得臣妾过于骄纵了吗?”
弘历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情人眼中出西施:“你属于性情中人,生得又美,堪称倾国倾城,至少比那些木头美人要强。”
栀瑶心情瞬间变好:“木头美人指得是谁?”
弘历随口答道:“太多了。”
栀瑶忍不住讥讽了一句:“皇上的心可真大,好像一座山,可以站得下无数人。臣妾的心却很小,小得像一枚针尖,只有皇上的位置。”
弘历一双眼眸含着浓情蜜意:“爱妃如今便是朕心尖儿上的人。”
栀瑶已经将方才的不快抛诸脑后:“皇上的嘴怎么跟抹了蜜一样甜?”
弘历一脸认真之色:“朕一见到你,就像是吃到了糖豆子,心里甜滋滋的,说出得话自然也就甜蜜蜜的。”
栀瑶嗤笑一声,并不接话。
然后她从弘历怀中直起身子,捻起一枚纯金的勺子,尝了尝旁边的紫檀茶几之上摆着的一盘滴了桂花蜜露的莲子冰糕。莲花形状的莲子冰糕 弘历见状,便又问道:“这几日在宫里饮食可否习惯?”
栀瑶颔首:“还好。”
弘历突然心生疑问:“你祖上虽是京城之人,但是你阿玛如今正在川蜀之地为官,小时候又在江南呆过,你会不会吃不惯京中的美食?”
“这倒是不会。”
栀瑶摇了摇头:“毕竟只要是美食,其实是不分地域的,况且皇宫之中不是汇聚了各地的名厨吗?御膳房的奴才鬼精鬼精的,他们见到皇上宠爱臣妾,自然不敢怠慢臣妾。”
“你过得舒心,朕就放心了。”
弘历紧接着叮嘱道:“若是你的份例之中有什么不够的,或是缺了什么的,你可以直接派人去御膳房,问御膳房的总管要就是了,全记在养心殿的档上,只当做是朕要的,无人敢说什么。”
“嫔位的份例已经足够丰盛了,臣妾昨日见识过了。”
栀瑶没有拒绝皇帝的好意:“至于妃位的,想来更是远胜嫔位!臣妾如今什么都不缺,而且每日用膳之时,御膳房的人还会专门多送一些菜品过来。”
弘历又叮嘱了一句:“衣裳首饰,陈设摆件也是如此,任何缺了的,或是你不喜欢的,只管告诉朕,届时朕直接让内务府给你送些更好的过来。”
栀瑶欢喜不尽:“臣妾晓得了。”
弘历眼见栀瑶的模样,顿时反应过来:“朕倒是多虑了,你这样的性子,不必朕说,要是碰上你不满意的,早就闹起了。”
栀瑶将头一昂:“臣妾可没有这么不懂事。”
弘历暧昧一笑:“懂不懂事并不重要,若要懂事的,朕又何必找你呢?”
栀瑶瞬间乐了:“皇上说话真有意思。”
弘历用手拂过栀瑶的鬓角:“爱妃说话也很有意思。”
栀瑶和弘历再次嬉戏打闹了一番,中间又拌了几句嘴,一晃眼就到了下午。
栀瑶催促了一句:“陛下,该传膳了。”
弘历抬头:“爱妃饿了?”
栀瑶随口狡辩:“主要是到了时辰了。”
弘历也不拆穿栀瑶这只小馋猫,只是对外挥了挥手:“李玉,去传御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