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味凡亲切地询问着,老妇的身体情况。
谈话间,从外间进来两人。
江柔抬头望去,还真是冤家路窄。
年纪大点的妇人不认识,手里拎着两个保温盒,着装纯朴,应该是老妇口中的那个阿姨。
年轻女子,江柔却已见过多次,安可瑶。
今天江柔身着医生的白大褂,安可瑶没有一眼认出她来。
老妇见孙女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就一一介绍在场众人。
最后是江柔这里,“瑶儿,我给你说,这姑娘可厉害了,她会中医,教我揉了揉一下穴位,一身就轻松不少,有空你要向人家学学,别总想着玩。”
说完,转头望着江柔:“姑娘,你看我这老糊涂,还没请教你姓名呐。”
江柔瞥了一眼况味凡三人,见他们没有阻止的意思,被架在了火上,只好报出姓名:
“请教不敢,我名叫江柔,叫我小江就好了。”
她刚一说完,就觉得脸上被两道喷火的目光照着,火辣辣的,有些生疼。
那是安可瑶投射而来的视线,想必她已认出了自己。
江柔抬起眼帘,坦然而无惧地迎上她的视线,忽又想起季凌的叮嘱,便将视线移到老妇脸上。
”好了,你该吃晚饭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况味凡说着,带着众人转身走向外间。
江柔最后跟着。
突然,背后响起“哐啷”声响,下一秒,江柔的脚后跟一凉。
众人低头回望,原本好好放在床下的痰盂,此时滚到况味凡的脚边。
痰盂里的水,连着里面的老痰一半散落地上,一半粘到江柔的裤子与鞋子上,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段总监与主治医生见状,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胆怯地看向况味凡。
只见他脸上,肉眼可见的由晴转阴,神情阴鸷,很是可怕。
他紧抿嘴唇,咬咬牙,抬头扫视留在屋中得安可瑶与阿姨。
安可瑶站着的地方,正是刚才下面放着痰盂的床边。
她倒也不藏着掖着,见众人回望过来,马上挤出一脸谦意,
“真是不好意思,没留意到床下放着痰盂。”
说完,朝阿姨叫唤:“好恶心啊,快去拿拖布清理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做点事总是毛毛糙糙的。”
老妇出声嗔责。
况味凡没说什么,转头就走出了病房。
江柔知道安可瑶是故意踢翻的痰盂,是冲着她而来,就像昨日在机场伸腿绊她一样。
她忍着恶心,拖着湿哒哒鞋子与裤管,去了楼层卫生间。
况味凡与段总监,回到行政大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安家人怎么都是这样嚣张跋扈,一个老娘住来咱们臣微,跟皇太后一样,才入住三天,骂哭了多少医生护士,仅赶跑的护工就有三四个。”
段总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怨气,忍不住当着况味凡的面出声抱怨。
短短三天,就收到无数的投诉,全是关于这老太太的。
“好不容易碰上江柔,把老的安抚好了,小的又冒了出来挑刺。”
不仅是段总监,连况味凡都看出来了,安可瑶是故意踢翻痰盂的。
他们进里间时,痰盂放在床下的位置,不伸脚移出来,根本够不着。
唯一不知道是,安可瑶针对的人是江柔,他俩都误以为是对医院不满。
况味凡点燃一支雪茄,吞云吐雾起来,静静地等着段总监发完牢骚,才悠悠开口:
“她不是想移植心脏与肾吗?想办法把价格各提高20%,让安未然大出血一回,给他老娘与宝贝女儿在医院的肆意妄为买单。”
话落,吸一口雪茄,接着的吩咐,随着烟雾,同时从唇间吐出。
“给受过委屈的医生护士,包括护工发放安慰奖,医生五千,护士与护工三千。”
默了默,特别强调:“江柔给一万。”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奖金将会在安老太太身上如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