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的脸上,波澜不惊娴熟的换上输液瓶,拿起床头的病历表看了看。
老妇还有两年就八十了,心脏与肾均已出现了衰竭现象。
“老人家,你儿子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你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盼到他有了出息,你心脏不好,平时要少动怒,保持心情平静,这才能多享享福,把过去遭过的罪,吃过的苦,换回来才不亏,是不?”
江柔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直戳老妇的命门,她的脸上立即由阴转晴。
拉过江柔的手,露出笑脸:
“哎呀,还是你这姑娘会说话,对老婆子我的脾气,我给你说呀,我生我小儿子的时候,遇上灾荒年,老遭罪了......”
老妇似终于找到了知音,拉着江柔的手不舍放开,唠唠叨叨地向她倾诉过去的事。
小护士拖好地,走去外间的卫生间清洁拖布,见到主治医生与两名穿白大褂的男子,静静地杵在外间屋中。
她不认识两名男子,但一看气质,也猜出不是医院领导,也是教授或主任。
先是一怔,正要开口招呼,主治医生手指竖到唇上,跟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护士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算是招呼,提着拖布径直去了旁边的卫生间。
里间的谈话还在继续。
江柔:“你老人家现在可谓是苦尽甘来,更应该好好保重身体,要少发脾气。”
老妇:“唉,要是这里的医生护士,个个都跟你一样贴心,愿意静下心来陪我说说话,该有多好。”
江柔也是暗自叫苦,大家都有工作,又不是陪聊。
她柔声道:“老人家,我学过中医,教你一个可以保持心情舒畅的办法。”
外间,主治医生一听江柔这话,脸色一滞,迈步要进去阻止。
怎么能乱给病人说方子呢,若出了意外,她作为主治医生可是要担责的。
刚迈出一步,横过来一只手臂,挡在她身前,一道犀利的目光挟带着警示,投到她脸上。
主治医生怯懦地退回前脚,几人安静地继续偷听里间的谈话。
只听见江柔的声音,继续从里间传来,
“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胸口憋闷堵得慌时,你先长长地吸一口气,再想象着把心中的怨气缓缓地吐出来,重复几次,待心情平顺些后,就可以按摩这个穴位。”
接着,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江柔扶着老妇坐起来。
“这个穴位叫太冲穴,你摸摸脚背,在这里,有没有感到有脉动?”
老妇:“有,一跳一跳,跟心脏跳动一样。”
江柔:“是的,不用太大的力,稍微带上点力揉它,揉到有点发热即可,你试一遍,看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
良久,里间才响起老妇诧异的惊喜声:
“姑娘,真是太神奇了,老婆子我的心情从未这么舒爽过,感觉身子轻了不少,不再似以往那样僵得不行。”
江柔:“你现在在输液,挪动不方便,最好让家人或护工帮忙,早晚各按摩一会儿会好些。”
老妇:“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三个孩子是有出息了,两个在国外,还有一个是省里的领导,两口子天天忙工作,也很不容易,我家老头子的身体也不好。”
顿了顿,老妇又道:
“到头来,没一个能在身边照顾的,家里用得顺手的阿姨,要医院家里两头跑,请来得护工没一个顺心的,全被我给骂跑了。”
看来里间的一老一少也聊得差不多了,外间三人这才迈开脚,走了进去。
坐在床沿的江柔,一见进来的这三人,立即起身退让到一边。
进来的三人除了主治医生,还有臣微的老板况味凡与管行政的段总监。
江柔在一旁暗暗腹诽,能让这两位大佬纡尊降贵的亲临,想必老妇的儿子,身份一定不简单。
至少她在臣微实习的这一个月来,还没见到过这俩人进过哪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