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见江大成躺在地上打着滚,痛得“哎呦”连天,也不知他伤在了哪里。
江灵还傻子般杵在那里,跟丢了魂似的。
王桂花急得抓耳挠腮,一下子想去叫醒江灵,一下子又想去查看江大成的伤。
左右为难之际,她望着黑洞洞的大门口,一跺脚,绝不能让江柔与野男人一起逃了。
扭身奔进厨房,顺手抄起一个洗脸用的大瓷盆,再拿上锅铲,三两步跑出大铁门。
“咣咣啷啷”用锅铲拼命毃击盆底。
扯开嗓子大声呐喊:
“遭贼娃子喽,咱家进了贼娃子,伤了我家大成,还想逃。”
“乡亲们呐,快出来抓毛贼,他们已逃往村口了。”
这栋小楼外面,是一片空旷的田土地,又是在寂静的夜里。
王桂花这方不停歇敲盆,以及破嗓大吼,声音倒是把这不大的木须村传了个遍。
不消片刻,呐喊声,凌乱嘈杂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向村口,电筒光穿透夜幕,四处扫射。
王桂花转头,朝着院门内喊道:
“灵儿,扶着你哥,一起去村口,非得要把江柔抓回来不可,二十万还没到手,不能让她跑了。”
说完,敲着盆底走向村口。
......
“你怎么来了,刚才多危险呀,有门不走,还翻墙跳下来!”江柔边走边埋怨。
“我刚到门外,就听到那男人说捡来什么的,铁门反锁着,听出你的声音,我担心弄出响动,会让他狗急跳墙,就翻墙进来,刚好赶上替你挡下一扁担。”
季凌不以为然。
“你傻啊!”江柔嗔怪,一掌拍上季凌手臂。
“哎哟!”这一掌正好拍上他的伤,本能吃痛呼出声。
“对不起,我给你吹吹。”
说着,江柔要去撸他的衣袖。
身后,小洋楼的院门外,响起敲盆与王桂花的大吼。
“快走,逃命要紧,到马路上就安全了。”
季凌拽着江柔就继续赶路。
江柔虽没听懂季凌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但眼下也不便追问。
于是,脚下加快步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季凌身后。
两人来到小卖部外面的空地,穿过这里就是门坊,再出去走几百米的小道,就到了能通车的大马路。
眼看着门坊就在眼前,黑暗里传出惊天的一声粗砺大吼。
“站住,当我们这里是茶馆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随着这一声怒吼,空地上唯一的一盏路灯亮起,紧接着小卖部门外也亮起了灯。
光线虽然昏黄,但也足够让敌我双方,看清彼此。
小卖部门口,响起妇人的嘶吼:
“毛贼抓到了,大家快到村口来。”
季凌一眼就认出,眼前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拦住去路的男子,正是之前在小卖部见过的那个男子。
这时,已有村民赶了过来,把他两人围在中间。
“哎呦喂,原来你俩是一伙的呀,难怪都来问江道人的家怎么走,想不到竟然是雌雄大盗。”
妇人挤到人群前面,上下打量手拉手的两人,出声戏谑。
“我们没偷东西!”江柔辩解。
“没偷,那王桂花吼什么吼,怎么证明,你俩不是小偷?”
有人起哄。
“我叫江柔,是江道人的二女儿,在江城打工,王桂花给我电话,告诉了爹与哥出了事,要我凑上五十万回来。”
江柔大声说着:
“我多年未回来过,家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便请了假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话音一落,有人高声反驳:
“哄鬼呐,江道人何时又冒出一个女儿来了,一直都只有江大成与江灵。”
“是啊,既然回了来,干嘛半夜三更的,急着要走,还带个男人一起。”
“就是,别听她胡说,抓起来,明天送派出所。”
众人七零八落的吼起来。
“静一静,我是村长,听我一人来审。”
糙汉的声音宏亮,一下子压下所有的杂声,他接着又高喊:
“王桂花呢,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