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一见,不高兴了,以为大家在嘲笑她,地老眼一瞪,破口开骂:
“咋滴,我老婆子的菜被撞飞了,你们还高兴嗦,看你们一个二个的,白大褂披在身上,都是文化人儿,咋就没一点同情心。”
说完,双脚挪下床,低头找鞋:
“咦,我的鞋呢,算球,不跟你们闲扯了,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小外孙做饭吃。”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着一双赤脚,匆匆挤过众人,大踏步走向病房门口。
所有人没有上前阻拦,是想看看她的恢复情况,每个人心中皆是暗暗称奇。
在床上瘫了好几个月的人,几枚银针下去,即能走路,还恢复了记忆,骂起人来,干脆利落不打愣。
老妇拉开房门,“咦,老头子,你啷个会在这里,家里的农活不干了么。”
紧接着,骂声又起:“好哇,你个挨千刀的,这回我可是逮到你了,别想跑,快赔我的菜钱。”
“欸嘿嘿,大娘,我错了我错了,耳朵快被你扯掉了,那天我赶着帮人送货,是开快了点。”
一个男子粗哑着嗓子,连连告饶,“你刚好,别动气,千万别动气,菜钱我赔,我赔。”
接着,响起一个老者的说话:
“唉呀,老婆子,你快别闹了,别又刚刚好,就又给躺下了,为了给你治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病,我有啥子病,身体好着呐,走,回家,孙子呢?”
老妇咕哝着,拉起老爷子就要走。
江柔,宋老师与一众老中医,全都跟出了病房。
“大娘,你还不能出院。”
宋老师笑着上前阻止。
“我又没住院,出什么院?”老妇横眉立目,喃喃自语。
“老婆子,你这是病迷糊了,在中医院都住了好几个月了,听医生的,咱们先回病房再说。”
老爷子劝解着。
江柔走过去,搀扶上老妇,柔声道:
“大娘,你身体刚好过来,不宜运动太久,先回病房,让大夫们先检查一下恢复情况。”
老妇疑惑地望向江柔:
“姑娘,我真的病了么?躺了几个月?你给大娘说实话,可别骗咱。”
“嗯,是的,你被车子撞到了脑袋,昏迷了几个月,看来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柔点头安慰,扶着她走回病床躺下。
宋老师与几个老中医,开始为她做全身检查,结果是真的恢复了。
只需再留院观察三天,没有异常就可以办理出院。
晚上。
林怡被夏羽哲约出去了,江柔一人待在酒店。
她刚躺到床上,季凌的国际长途就打了过来。
“在干嘛?”
“洗完澡刚躺下,那边是不是刚天亮,听你这声音,是一夜没睡么?”
江柔听出了他声音里,是厚重的化不开的疲惫。
“嗯,一晚都没合过眼。”
季凌倦倦地回道,旋即又问:“想我没?”
江柔心里在说,能不想吗,但她没说出口,因为一说出来,就越界了。
“我想你,特想,想把你立即抱在怀里,狠狠地吻,再狠狠地...”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江柔打断他,怕他再说下去,又会是一番虎狼之词。
扪心自问,季凌到底是因为想而想,还是因为睡而想。
江柔自动选择了后者,她不由地想起了芦汇生的话,为了解决彼此的生理需求。
一抹苦涩的浅笑,在不经意间爬上她的唇廓。